从太傅府出来,谢绝掐了掐大腿,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光是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她也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既然天上掉馅饼,又哪有不接的道理?
好在独孤谨也怕她做不了主,所以算是提前跟她通个气,后面的事会找她娘商量,但大概率是板上钉钉了。
先前得知和九皇子订了亲,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好不容易穿过来,重新回到十八岁,谁乐意这么早就踏进婚姻的坟墓?
可现下得知马上要和独孤曦微定亲,她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憧憬。
一听谢绝是临时受到太女的邀请,谢红的眉头更是紧皱不放。
那群人说的便是太女党。
“多谢二小姐,今日多亏有您……”然而话都还没有说完,谢绝已跨身上马,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很快,马车渐渐恢复常速,谢绝调转方向,将马车驱使回原处。
望着那道潇洒离去的背影,凤清呈久久没有放下珠帘。
她浑身湿透了,几缕墨色的湿发黏在颊边,看上去多了一分野性张扬的美。
……
她也不理,径直拽过车夫手里的缰绳,厉声一喝,马儿挣扎了几下,紧接着她扬鞭重重抽在马臀之上。
“救命啊……”
马儿吃痛,嘶鸣着冲了出去。
凤清呈撅着一张红唇向她看来。
时值五月,春末夏初之际,天气不算炎热,只是早晚各有些凉意。
谢家暂时还没有表态,仍属中立派,所以与太女党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
谢绝想了想,“我与太女至今连个招呼都没打过,我也不知她为何会邀我一起?”
是以谢绝姐妹二人从小一块长大,情谊还算不错。
她问:“车上有没有人?”
心中却忍不住想道:难怪坊间都说谢家二小姐风流多情,她对自己这样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宫侍尚且如此,那对年轻的小官人们又该是何等的温柔啊。
“有人吗……”
车中的凤清呈一个始料不及,猛地撞上她的后背,复又立马嫌弃地支起身,谁知下一刻马儿狂奔而去,马车颠簸着,他再次重心不稳,落入谢绝臂弯。
凤清呈衣襟被雨淋湿了大片,抬眼看向刚刚跳下车的谢绝。
小厮一见是她,神色有些怪异道:“谢二小姐,能否请你帮忙推推马车。”
谢绝温和的笑意即可退了下去,也懒得讲什么客气话,径直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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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忽然传来模糊的呼救声。
“难不成是九皇子的意思?”谢红问。
她摇头,懒得琢磨这些,“索性明日也无事,就当去玩几日罢。”
宫侍回礼告退。
江右在府外候着,看到谢绝出来便驱车迎了上去。
“也?莫非大姐也受邀了?”
放鹿山,皇家围猎场。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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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路偏僻,鲜有人走,不知他们为何会走到这条小路上来?
谢绝在小道上停住下了马,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问:“你们是哪家的?”
“谢二小姐,太女殿下邀您明日午时一同到放鹿山围猎。”
凤清呈合拢手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方才被她搂住时的体温。
回到家中,难得看见谢红也在。
几个护卫正在合力推车。
与她不同,谢红身为校尉,有保护之责。
近来更因为谢绝一直与陈瑶等人往来,看上去似乎有倾向四皇女之意,因而与太女党的关系更为不善了。
谢红隐有担忧,“凡事多加小心,我在西南场防卫,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
她与外界所传的风流浪荡,不学无术根本毫不沾边,或许是有人嫉妒她,故意编造的呢?
母皇还没有下旨,或许……还有可能?
一时间,凤清呈又想起在太学时她故意绕路而行,避开自己的事,会不会,她会不会是在蓄意报复自己当初那一鞭?
“哼,还是打得轻了些,若再重些,好叫她这辈子都忘记不了……”
谢绝心头一暖,应声道:“好,大姐也是。”
谢绝带上江右和十余人家仆一大早浩浩荡荡出发前往放鹿山。
小厮接过缰绳,正准备美言几句以表感谢。
他错了。
见是个认得她的下人,谢绝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于是走上前检查了一番,发现只是单纯的卡住了。
“你要干什么?”凤清呈有些慌张问。
直到小厮提醒,“殿下,雨停了。”
谢绝本不想管他,却又怕人掉落马车,到时候没准又要扯出什么麻烦事来,只得伸出手臂将他搂住。
谢绝策马前行,却见密密麻麻的雨幕之中,一辆华贵不凡的马车深陷泥泞之中,无法动弹。
她从前很爱骑射,周末双休日,时常和同事一块相约马术、射箭班,练了三四年,也算颇有成效。
此刻距离放鹿山脚还有一段山路,谢绝嘱咐江右在山脚汇合,随后情不自禁一夹马腹,纵马驰骋而去。
方才在学堂怎么不见邀她?多半是临时起意。
她今日穿了件极为英气的骑装,暗红色的窄袖短衣勒进腰间一条白玉蹀躞带中,身姿挺拔,双肩宽阔,脚上蹬着双黑色锦纹长靿靴,这样貌,放在整个上京城中也是极为惹眼,出挑的。
谢绝接过贴子,对那位年长的宫侍温和一笑,“好,劳烦。”
暖风拂面,吹得衣袂猎猎作响,顺带也将江右声音,远远甩在了身后。
谢绝随意问起她围猎要准备的东西,谢红意外道:“你也要去参加放鹿山的围猎?”
“你什么时候同那群人走得这样近了?”
那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谢家子嗣单薄,除了谢红和谢绝外,本还有一个嫡子,名为谢维。但因谢家主夫早逝,年幼的谢维又生了张与父君一模一样的脸,谢申怕睹物思人,从小就将谢维送回谢家本族抚养。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空中忽然飘起泠泠细雨,打在脸上,略带着几分痒意。
就在此时,一个侯在旁侧小道的宫侍拦住了她的去路。
山路狭长,座下的红棕马好似和她心有灵犀一般,配合默契,不愧是跟随母亲上过战场的烈马。
听说烈马难驯,她也只是昨日骑着溜了几圈,这马极有灵性,倒像是也选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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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