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知道，薛含香话里没有别的意思。
刘秀自觉地睡到屋子的另一头草席上，白天累得够呛，她一躺下便呼声大作，呼噜声竟有种要将屋顶掀翻的错觉。
谢绝实在受不了了，起身踹了她一脚。
“你出去外边儿睡。”
刘秀浑然不觉，翻了个身继续呼噜声大作。
薛含香见状，上前对着刘秀耳语了几句，也不知他说了什么，竟然真把刘秀吓得双腿一蹬，支棱起来。
“在哪儿？”刘秀大喊着，霎时就清醒了。
便干脆坐在田埂上和正在施肥的刘秀说话。
薛含香从地窖口探出脑袋，“主子，吃饭了。”
谢绝让江右把昨日买的蔬菜提溜来，往地窖哗啦一倒。
半晌才乖乖巧巧答道：“主子若喜欢，含香愿意到府上去伺候。”
“这么说，只要暖和就行嘛？”
薛含香在屋中燃着小火，不适直起身往里头丢几根柴火。
薛含香闻声，低了低头，视线只敢停留在她的靴子上。
“这回儿我又买了些新品种，这几个东西培育起来比较麻烦，估计得在庄子里搭个实验基地。”
她摆摆手，“开玩笑，我才不做大材小用之人。像你这般能干的，就该在自己擅长的舞台上发光发热！”
“啥是实验基地？”
谢绝想了想，解释道：“就是像咱们府上那种，有个专门的恒温房，好将种苗尽快培育出来。”
他端着木盆从远处打了水来，将柔软的手帕濡湿后递给谢绝。
这两样相较胡椒、丁香要好培育一些，番茄和辣椒的培育也不难。
木板四四方方，中间缠着些干枯的稻草，看上去很有年代感。
谢绝拄着老腰，和刘秀两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从地窖里爬了出来。
“还以为有什么惊喜呢，白高兴一场。”刘秀一回来就听到谢绝的叹息，忙问道：“怎么了？”
刘秀啊了一声，“主子，你要睡在这儿啊？”
“不会吧！那得多久啊主子……”刘秀哀声怨道。
不过，伺候事小，庄子事大。
整整一日，她二人便已将除了丁香以外的育苗种分类做好。
她看不懂这些符号，也就懒得研究，四处拍了拍也没见有什么机关密室什么的。
“算你识相。”她再度躺下，余光中，只见薛含香收拾出不远处的草席，蹑手蹑脚地坐下。
“有什么不行？就当是为事业献身了，不会睡太久的，顶多七八日。”谢绝往外走，“这地窖位置不错，确实适合拿来搞研究，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没光照，不过有温度就行，等育苗成功了，你就能搬出来了。”
薛含香立时闻声看了过来，他正在不远处
“主子，你醒了。”
他声音轻柔，仿佛催眠曲般哄道：“主子睡吧，我守着你。”
眨眼便是午后，雇农们被安排好负责不同区域块的菜地耕种。
薛含香听了，淡淡道：“主子抬举我了。”
简单用了个饭后，她便和江右启程回了谢府。
谢绝低声一笑，“含香，你把我伺候得这么好，要是回去以后，我不习惯怎么办？”
谢绝笑了笑，“不是我，是你。”
“上次我教你培育杂交那几个法子，你还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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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地窖里？这不行吧！”
谢绝舒展着撑了个懒腰，“总算睡了个踏实觉。”
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英雄毫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倒也不是不行，没有大棚，勉强改造一下，看看能不能用。”
谢绝接过火折子，往地窖的石壁上照了照，猛地发现上面竟然画着些奇怪的符文，她触手一摸，这些符文好似还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镌刻在石壁上。
薛含香在庄子里管事时，一向穿得朴素，谢绝给他做那两身新衣，他只有出门办事才舍得穿上，发髻也挽得极其简单，只用一根桃木簪扣住一小簇发，剩余散在细长的颈后，整个人看上去便是一副温温婉婉的模样。
她兴奋地拉着谢绝往昨夜睡的茅草屋屋后去。
怨归怨，手上活计倒也没停，指挥着几个雇农，三两下就将地窖收拾了个干净。
谢绝又想歪了。
谢绝就着接过擦了把脸。
一看墙边谢绝恨恨的瞪着她，随即抓了抓乱蓬蓬的脑袋，“我去外边儿睡，我去外边儿。”
地上豁然出现一个直通地下，足够容纳三四人一起通行的大坑，坑中用几块石砖垫出了台阶，顺着台阶而下，里面是一个空间极大，却也极其昏暗的地窖。
第二天醒来时，江右已经来了，还贴心的给她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刘秀驾轻就熟地摸到地上的一根火折子，“嚓”地一声吹亮了火光。
谢绝“嘎吱”一声推开门。
刘秀一把拽起那草，将木板从地上拽起。
开始教刘秀怎么把生姜和土豆切块放进提前配制好的营养土中，只要保持足够湿润的条件，两日应该就会发芽。
他这话实在太引人遐想！
“没事，你找人把这地方弄干净，最好在加张床。”
“主子该饿了吧？我在厨房里热着粥，你先喝点垫垫肚子，待一会儿安排好了雇农们，我就去做饭。”
夜里虽有些凉意，但谢绝却暖烘烘的一觉睡到天明。
只见屋后一块刚刚翻整过的泥地上，盖着一块巨大，足有两米宽的木板子。
刘秀扔了锄头，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知道了！我知道哪里有这个条件！走，主子！”
谢绝道：“不仅要暖和，还得尽可能保持房里的温度一直暖和，这样才能增加幼苗的破土成功率。”
“那我上去找两个人来，把里面的菜收拾出来。”
谢绝带着江右在菜地里转了几圈，蓦然发现居然没自己什么事。
刘秀点点头，“记着呢，忘不了。”
在她的映照下，谢绝粗略打量了一圈。
谢绝迷迷糊糊问，“你不睡吗？”
这两日的育苗看护工作，已交代好刘秀，不出意外的话，等朝贡会过，应是这批菜苗正好发芽的时候。
只要有了菜苗，接下来移栽种植的工作就简单得很多了。
谢绝想着，明日朝贡会，周闻溪定然也会在，到时候正好问问她火锅店准备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