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谢绝垂头丧气地走出司农府。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这蒋菁的嘴巴也太严实了点?自己在一旁旁敲侧击问了这么久,她是半点也不松口!
就在谢绝准备爬上马车离开时,身后忽然有人急声将她唤住。
“谢二小姐请留步。”
谢绝转过头来,见是先前引她入门的管事,耐着性子问:“老伯叫我何事?”
“我家主君说,您忘了拿这个。”那管事双手捧着羊皮卷递来,谢绝伸手接过,“瞧我这记性,多谢提醒。”
话毕,她钻进车中,手里捏了捏厚度增加的羊皮卷,咧齿一笑。
“喂!找死吗?敢在这里停歇?”守门的护卫凶相毕露的吼道。
下一刻,谢绝掀开车帘,纵身跳了下来。
江右一拉车绳,将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丞相府大门正中央。
就这样,她光明正大地踏进了张家的门槛。
待到行到无人处时,终于忍不住笑。
“小人有眼无珠,谢二小姐快快请进。”
张家守卫并不认识谢绝,因为她压根就没来过张晓家几次,如今对她还算客气,也全权只是因为看她穿得不俗,人也长得漂亮的缘故。
后院寂静无声。
“小姐,这……”
“不,改道去丞相府。”
“谢绝!”看见站在庭院门口的谢绝,张晓神色大变,“混账!谁让你进来的?”
谢绝被她撞到了胸,疼得眼泪横流,正想开口责骂,谁知一对上那张熟悉的面庞。
可偏生蒋菁此人生得浓眉大眼,语态祥和,看上去与这字迹可谓半点也不沾边。
“大胆!”江右连忙上前将人拉开。
“你说的也对,只是我还是觉得张晓此举太蠢,哈哈,走吧,进去看看她葫芦里都卖得是什么药!”
舒出一口气,看来今日也不算白来嘛。
话音未落,凌厉的刀锋裹挟着一阵强风袭来。
“怎么?不是你家小姐办宴席吗?怎么还关着门办?难不成是在里面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大胆!我家主子乃将军府二小姐,也是你们几个杂碎配阻拦的?”
也倒真是为难她了。
蒋菁说,张晓要于今日午后以太女的名义在府中大摆宴席,朝中有大半数以上的大臣都受到了她的邀约。
谢绝也不恼,微微一笑道:“无事,你们认不得我没事,你家主子认得就行。”
终于到了办席的后院,只见偌大庭院之中,满朝文武的家眷们面露惧色的瑟缩在一角,面对身穿黑金色铠甲的张晓,和一字排开的数十人带刀侍卫,人人均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慌乱之色。
从中抽出了一小封书信。
转过街角,恢弘气派的丞相府展露在眼前。
她:“九……呜呜呜……”那人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救我,救我出去!”
面对谢绝的调侃,张晓“唰”地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刀,怒气冲冲走来。
二三.九五.二一三.一八五
或许是因为她刚去过大司农家,所以两者一对比,就显得这个足足比谢家大了三四倍,比大司农家大了七八倍的府邸,多少是有些离谱了。
大门紧闭,看守的护卫是寻常的三倍之多。
“不是办宴席吗?怎么没声?”谢绝刚问完,月洞门内猝不及防间闯出一名黄衣女子,直直撞进她的怀中。
谢绝踏步来到守卫门口,江右掏出谢家的令牌。
丞相府的大,让人叹为观止。
“可以啊,张晓,长出息了。”
“快去!”谢绝神色一凛,江右连忙将人接过,转身向外走去。
车外的江右在问,“主子,咱们回去吗?”
“江右,你先派人将他回府上医治。”
江右也身为下人,自然很能感同身受,当即为其辩解了一句,“小姐,这下人们也不知道,张家邀请了这么多人,却唯独漏了咱们家啊,否则,定然不会这么轻易叫我们进来的。”
下人引着谢绝朝内院走,边走边介绍着,脚下的青石板雕花小路是由京中极有名气的工师不眠不休,雕刻了足足一月有余制成。
“谢绝,你够胆!竟然还敢不怕死的找上门来!这一次,老娘就要亲手替太女殿下,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谢绝本就被他扑了个满怀,如今他又故作虚弱的往她怀里装晕。
谢绝忍不住嗤笑一声,“怎么?不欢迎我吗?听说你在京中大肆操办宴席,我正奇怪为何没有收到请帖呢,原来,你是搁这儿操办鸿门宴呢?”
笔者字迹狷狂,下笔遒劲,从笔风来看,想必是位沉稳狠辣之人书写。
两尊比人还高的石狮子屹立在朱红色的大门两侧。
谢绝凝神看完,旋即掏出火折子将其销毁。
谢绝笑了,摆这么大的架势,怎么还故意把谢家筛了不邀请呢?
江右始料未及,“小姐,她她……她分明是要……”
“是是是,您快请进,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真是多亏了她家谢大人这么多年来,在军中积攒的威望,那凤清岚如今都要挟持逼宫了,却仍旧不敢在明面上与谢家撕破脸,只能避着躲着。
“是是是。”
“这张晓自己蠢钝如猪也就罢了,怎么连她家中看守的下人也这么蠢?”
谢绝环视了一圈,难怪丞相位于三公之首,何止是之首,说是之和也毫不夸张。
守卫一听,连忙向两侧散开。
谢绝笑意顿消,反应极快,身形灵巧一躲,刀身重重砍在脚下的青石板上,顿时砸出一道坑洼。
“躲?今日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能往哪儿躲!来人啊!给本小姐将她生擒了!”张晓气急,伴随着一声令下,庭院外霎时冲进七八人,团团将她围住。
“张晓,你还真是玩不起啊,怎么说你也是堂堂丞相嫡女,难道就这点本事?”谢绝环视了一圈,脚步缓缓向后退去。
被张晓软禁在此处的内眷们,大多是些生面孔,她竟一个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