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林妹妹三个字,贾宝玉瞬间抬起自己的脑袋。
但一想到贾母的危险性,又将脑袋垂下。
“宝玉?”
贾宝玉没有回应,只趴在了贾母膝盖上沉默不语。
贾母叹了口气。
“你姑父现在争气,你林妹妹也是个好的,你要是能娶到你林妹妹。”
“你这辈子就稳了。”
贾宝玉的眼皮微动,他也想娶林妹妹,但姑父姑姑不愿意都白搭。
看着贾宝玉沉默的样子,贾母深呼一口气。
“宝玉你得相信自己。”
“只要你林妹妹喜欢你,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贾宝玉的眼睛微亮,但想让黛玉喜欢他,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现在的黛玉有自己的父亲,有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再是原著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女了,又怎么会再次喜欢现在的贾宝玉?
“老太太,大老爷派人来了。”
婆子进门通报,贾母的脸上染起不耐烦之色。
“大老爷派人就派人来,有什么好通报的。”
贾母还在生气贾赦不听她言的事。
婆子将手里已经拆开的信封递给贾母,贾母看着婆子手里开口的信封有些懵。
“这是什么的?”
婆子恭敬一礼回话。
“回老太太,是大老爷让给您的。”
贾母接过,打开看了起来。
里面的信封,是她熟悉的字,是贾政写给她的。
贾母震惊的打开。
“宝玉你先出去。”
贾母对着贾宝玉命令,等贾宝玉出了屋子,贾母快速打开翻看起来。
是贾政写给她的。
贾政在心里求她,把他从流放里救出去。
“这是老大让你们拿给我的?”
贾母震惊的看着婆子,婆子朝贾母点了点头。
“回老太太正是大老爷。”
老大让拿的,老大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介意老二了吗?
贾母平静生活的水被贾政一封信打乱,西北无战事,于西北的贾政也从兵营里调出,被带到了西北的矿山劳作。
在矿山的贾政已经瞧不出从前的模样。
每一时,每一刻,贾政都在想着回去。
繁重的劳作让贾政的手变的粗糙,无时无刻落下的鞭子,让贾政感到疲惫。
贾母看着这封信,内心五味杂陈。
她想救,但现在她没有这个能力。
贾母将手里的信放进原本的信封中,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不在意的模样。
贾赦对着下人询问贾母的情况,下人朝贾赦摇头。
“老太太很安静,好似什么也没接到一般。”
下人回答着,贾赦点了点头,让人再关注点贾母。
下人离开,西北矿山上的贾政身体已经到了透支的情况,随着鞭子的落下。
贾政疲惫的将眼睛闭上,之后整个人从这矿山上滚下去。
见惯了的守吏们跑过去查看情况,伸手在贾政的鼻子上探了探,没气了。
贾政就这么没气了。
另一边荣国府还在大操大办贾政的婚事。
尤氏就这么抱着一只公鸡拜完天地,外面传来消息。
“二老爷流放中去了。”
“二老爷去了!”
贾母还在接受尤氏的敬茶,外面传来贾政去了的消息,贾母手里的茶碗落下,碎了一地。
贾赦的眼中透露着震惊。
他啥都没做,怎么就去了。
“西北战事无,二老爷被调去了煤矿,挖了一个月煤,从煤矿滚下山,人没了。”
来报信的下人说着贾政的死因。
贾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便就开始哭着,拍打自己椅子的两边。
贾赦带人送别客人,尤氏才刚刚过门,就要面临丈夫去世的坏消息。
贾赦又再次回来,此时厅内就剩贾家的人。
贾母猩红着的眼睛望向贾赦。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你弟弟是你害死是不是?”
“那日你拿你弟弟的信给我,就是要弄死他。”
贾赦沉默了,这让他怎么回答?
这事和他没关系。
他甚至都不知道贾政被调去煤矿的事。
“把送信的弄来吧!”
贾赦对着人命令,刘长青被押着出来。
“我想他知道的应该会更多。”
贾赦对着贾母不咸不淡道。
这事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贾赦不背这锅。
刘长青难得被放出来。
看着满屋子的荣国府人,刘长青的眼睛落在贾赦的身上。
“私自扣押百姓是犯罪。”
贾赦沉默不语,他知道是犯罪,所以他利用勋贵的那点特权,在衙门那里给他备上了案。
“贾政……”
“信是你送的,说说吧,贾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死了。”
被押着刘长青一怔。
“贾政死了?”
刘长青震惊的看着贾赦。
“贾政怎么死了?”
“他不是说他能挺住?”
听着刘长青的话,贾赦有些懵,这话是什么意思?
“信你前脚送来几天,他就死了。”
贾赦说着情况。
“那钱可还会给我?”
“贾政他答应的,说我帮他送信,他给我钱。”
刘长青与贾政之间的关系就这么简单。
“你们不光没把钱给我,还把我给私自扣押了。”
“这是犯罪!”
贾赦眼睛转向了贾母,听见了,这和他没关系,是贾政他顶不住压力死的。
没了战事,流放在兵营里的犯人可不就得调去他处。
不然留在军营吃干饭呢?
贾赦又再次瞟贾母,贾母双眼一黑栽了过去。
贾赦再看刘长青时,已经觉得无趣。
“放他走吧!”
贾赦对着人命令,荣国府上下也被挂上了缟素。
元春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闷闷的,很难受。
现在她是真的孤女了。
“我的钱!”
刘长青有些祈求的看着贾赦。
“那钱对我很重要,国公爷可怜一下我,我跑这趟也不容易。”
贾赦已经查清了刘长青的身世,说起来也不过只是一个可怜人。
“栽赃陷害你的人,本国公已经上报朝廷重差此案。”
“至于钱……那是贾政答应你的。”
贾赦让人将刘长青丢出去,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这是个危险的造反份子,贾赦派人去查回来的资料,自己都吓一跳。
这货从小也就流放那段时间安稳,剩下以为学了几手拳脚,就可以改变世界,天天吆喝着这不公,那不公的。
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自觉不是凡间人努力呀。
仇富,嫉恨勋贵的人有的是,还真就是你小子胆大,敢大着胆子乱噙。
刘长青被抓出去,抓出去的刘长青望着荣国府的大门,满眼的嫉世愤俗。
老门子从门房里,扔出来一小袋子铜板。
如果刘长青愿意塌实做事,这一小袋子铜板足够他活到找到活了。
“主家慈善,向来有好施之德,这一小袋子铜板拿走后,别再来荣国府大门口。”
老门子头也不抬道。
刘长青盯着地上钱袋良久,最后还是捡了起来。
里面的几个铜板,与刘长青送这一趟想要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没了办法的刘长青,只能拿着铜板走。
贾母因为贾政一连病了好几日,贾赦的罪名也算是洗清了,他贾政自己死的,和他贾赦没有任何的关系。
时间就这么悠悠的过,南安郡王自东南回来,皇帝招例开庆功宴,贾赦也在这宴上。
与贾赦大破西北,招降后金的功德相比,只小胜了一把茜香女国的南安郡王的庆功宴,办的略显小气。
这让这南安郡王有些不满。
都是勋贵,都是打了胜仗差距怎么这么大?
南安郡王不满的站起。
“陛下,臣在东南驻扎了这么久,想告老还乡了。”
群臣听着这南安郡王的话,知道他这是要闹事。
真是胆大,皇帝没因你从前攻守不利,不给你办庆功宴就不错,现在反倒开始埋怨起来,说要告老还乡。
一场好好的庆功宴,气氛开始变的微妙。
皇帝坐在龙椅,拿着杯子的手陡然握紧。
还没怎么立功,就开始居功自傲。
皇帝的面色阴冷。
“南安郡王开始醉了?”
“臣没醉,臣就是想告老还乡了。”
“没醉,那朕就答应你的要求,让你告老还乡!”
皇帝站了起来。
群臣们看着眼前的场景,也纷纷站起。
南安郡王居功自傲,难当大任。
大臣们心里自有一杆秤。
这南安郡王只怕活不久了,看他像看死人的大臣们离场。
南安郡王还在发愣,就这般答应了?
他可是立了功回来了,恨铁不成钢的南安太妃,一巴掌打在了南安郡王的脸上。
“陛下是你能威胁的?”
“不过小胜一场,便就飘的不成样,真让你打了大仗,得胜归来,你可要将皇帝的帽子摘下来,给自己戴?”
“我没那意思,母亲。”
“我就是不服”
南安郡王扫了一眼自己的庆功宴。
“都是胜仗,凭什么那贾赦办的那般的大?”
“我这个”
南安郡王眼里全是对自己庆功宴的嫌弃。
这宴办的还不如他南安王府自己办的小宴,这算哪门子的庆功宴。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对陛下出言不训?”
南安郡王沉默不语,南安太妃又一巴掌打在南安郡王的脸上。
“你这是在找死,还不快到陛下跟前跪着去。”
南安太妃对着南安郡王命令,南安郡王脸上劝说女士不愿之色。
“凭什么让我跪?”
“我不过就是不满了一下,至于吗?”
看着自己这个不知好歹的儿子,南安太妃眼中的恨铁不成钢之色加重。
直接又一巴掌离开。
自己一个人到了太上皇宫殿哭诉,找太上皇帮忙。
太上皇的眼中全是无奈。
“明梓呀,你说说你找朕帮了你多少忙?”
“皇帝也是个人,南安他这般不懂事,宴上都敢这么对皇帝无礼,你还想让皇帝原谅他。”
太上皇朝着南安太妃叹了口气。
“皇帝对你们已经忍让颇多,这忙朕帮不了你。”
“回吧!”
“皇兄!”
南安太妃被人拖出去,一边被托,还一边喊着太上皇。
宣政殿,皇帝愤怒的将自己眼前的一切之物扫落。
看着皇帝愤怒的模样,殿内的人纷纷朝皇帝跪下。
“陛下!”
皇帝眼含怒火,坐在椅子上。
皇后亲自来安慰,皇帝被气的一把抱住皇后哭了起来。
“大胆,大胆,他南安大胆!”
皇帝愤怒的吼着。
皇后有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皇帝的脑袋。
“陛下莫要再生气。”
“皇后!”
皇帝憋屈的大哭。
“谁给他的胆子,让他胆敢这么欺负朕?”
“陛下先别再生气,那南安郡王敢这般不给陛下脸面,陛下也无需再手下留情。”
“陛下不是已经做好准备要除了那老四王八公一脉?”
皇后尽最大努力安抚着皇帝,皇帝一抽一噎的看着皇后。
“朕就是气不过。”
“我能理解陛下。”
“陛下莫要再悲伤。”
皇帝深呼一口气,问起情况,小太监回答着皇帝。
宴散,南安太妃便就开始教训南安郡王,南安郡王死不认错,气的南安太妃离开。
之后便就去找了太上皇,太上皇并未对此多有搭理。
皇帝朝小太监点了点头。
“这是他们自寻死路的。”
路上,贾赦便就觉得自己恐怕不能再歇,对此贾赦看了一眼自己的老腰。
这老腰恐怕又要遭罪了。
贾赦捶着要回去,而现在贾母还在病重。
身为儿子的他,不得不去看,看着贾母病榻上的模样,贾赦在心里摇了摇头。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这些事,全全就是贾母种下的祸根,又一手推进了发展。
他贾赦若真是个熊货,未来恐怕又是那般的结局。
罢了,罢了。
来诊断的太医朝贾赦摇头。
本来贾母就将身体作的够呛,现在贾政一死,更是成了她的催命符。
“国公爷,令府老太太恐怕活不久了。”
太医小声的朝贾赦说着。
贾赦又再次扫了一眼病榻上的贾母。
“还有多少时日?”
太医朝贾赦竖了三根手指。
“顶天三十日。”
贾赦朝太医微微点头。
“本国公知道了。”
就还有三十日的活头,贾赦亲自将太医送出去。
又派人去将贾敏叫来,告诉她贾母时日无多的事。
贾敏眼神复杂,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从前种种恩怨,随着死亡都要消下。
“太医说母亲还能活多久。”
“三十日。”
贾赦告诉贾敏,贾敏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她。”
贾敏朝荣庆堂走去,林如海望着贾敏的背影满眼的担忧。
他怕他这岳母会以死逼贾敏答应什么。
“大兄,我去陪敏儿。”(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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