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芬德尼尔消失之后,我们王室协同子民化作伊蒙洛卡一族融入蒙德,但蒙受过光辉大神恩惠的我们却依然记得当年的经历,为了祭奠从风雪中顽强存活的先人们与拯救一族的勇者,我们根据先祖代代的规定,在此....”
说到这里,凡米尔雷的话却突然卡住了,他皱起眉头,似乎是在脑海中搜寻什么。
少顷,他放弃了似地从身侧掏出来了一张纸,看了看上面记载的文字。
“抱歉,今年的词跟往年不太一样,忘词了。”
哈?
闻言,白启云刚从脑海中塑造起来的一位精明睿智的祭祀形象轰然崩塌。
‘我老爹他可不是什么正经严肃的高雅人士’
蓦地,加沙的话语在他的脑海间响起。
白启云抽了抽嘴角,原来那家伙说的是在这个意思啊。
找了半天后,凡米尔雷才找到了自己需要念的台词。
“咳咳,在此光辉大神的神迹之前,向吾献上证明尔等勇武的证明吧。”
说罢,他朝着面前的少年使了使眼色,似乎是在暗示些什么。
勇武的证明?说的就是任务里需要收集的那些东西吧。
闻言,白启云从背包中依次拿出了三样能证明自己完成了任务的事物。
凡米尔雷将其一一接过,将他们平摊在地面上。
与其余两个看起来美轮美奂的事物不同,野猪王的心脏第一时间就被凡米尔雷扔到了一边。
这东西对他来说是最无用的,除了能扔进厨房之外,没有任何的用处。
他只是害怕那群不听话的野猪可能在庆典期间闹出什么岔子,他才会拜托勇者将其顺手处理掉。
除此之外,那两枚散发着截然不同的力量波动的晶体才是他重视的东西。
一枚是经过了雪山力量千年的浸染的寒冰,一枚乃是圣树力量经受魔龙血液刺激而诞生的结晶。
两者的力量对立而又统一,正是雪山屹立在此千年不散的奥秘源泉之一。
凡米尔雷收过两枚结晶,将二者放在了一处祭坛上。
这处祭坛连接着光辉大神的封印,在其力量逐渐衰弱的现在,为其补充力量就是伊蒙洛卡一族需要做的事。
要不然真的等寒天之钉的力量从封印中扩散而出的话,将龙脊雪山完全转化为生灵的禁区都是小事,万一真的扩散到了蒙德,波及到了周围的居民的话,那就是天大的大事了。
所以为了及时填补起祭坛的力量,凡米尔雷与比希莫斯一碰头,借着这场庆典,让勇者帮忙收集所需的物品。
当然,如果勇者本人没有完成的话,他们也会在仪式之后出手收集。
毕竟这封印又不会一天之内就崩塌掉。
两枚结晶在祭坛上镶刻的阵法的作用下之间融化,化作两道红蓝色的光芒,流进了封印之中。
瞬间,封印的光芒大盛,将周围的雪地映得更加光亮了一些。
站在这里,白启云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乌云密布的雪山的雪地上依然会反射出明亮的光芒,原来都是从这里散射出去的。
站在封印之前,白启云甚至都无法在那股强光下睁开眼睛,只得靠着元素力的感应行动。
另一边,或许是因为适应了的缘故,凡米尔雷倒是在这种环境下如鱼得水,行动自若。
少顷,封印的波动渐渐消散,光芒也逐渐消退,变的不再是那么刺眼。
不知道是不是白启云的错觉,周围的风雪好像也随之减弱了几分。
见状,凡米尔雷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样就差不多了。”
如果没有什么大变动的话,五到十年内封印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至于下一次修复封印所需要的素材,也不必担心。
随着寒天之钉气息的泄露,其本身激发雪山的力量又会在某处凝结成‘千年寒冰’一类的物质,而与之相对的,古树又会凝结出一枚树种用来抵抗寒天之钉。
到时候再次将它们收集到祭坛处即可。
见到封印稳定下来,祭祀转过身,看向了身前这个来自异乡的少年。
“勇者阁下,请收下这个。”
一个精致的挂坠躺在男人的手中,看起来平平无奇。
白启云将其接过看了几眼,却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好似一件寻常可见的装饰品。
只是在手掌摩挲它的表面时,一股莫名的悸动在他的心中来回涌动。
是错觉吗?
看见白启云一脸思索,凡米尔雷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随即大笑了两声。
“哈哈,没必要想那么多,这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每年庆典的时候都会借与当年的勇者,当然,在庆典之后可是要归还的。”
“原来如此。”
看来只是一件象征性的纪念物品,白启云将其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以防丢失。
就在他一位今天的旅程即将结束的时候,凡米尔雷又望向封印,开始了神神叨叨的讲述。
“许久许久之前,伟大的祭祀法鲁希曾有过语言,遮天蔽日的黑龙终有一天会降临于此,为世间的一切带来毁灭与灾难。”
说罢,祭祀转过身来。
“这都是一些从前的预言,身为子孙后代的我们必须谨记的东西。”
“哦。”
但说是预言,白启云却觉得刚才凡米尔雷的神情却不似在诉说那些虚无缥缈之物的样子。
而凡米尔雷之后的话便为其解答了他的疑虑。
“对于祭祀法鲁希来说,这些都是他所得到的预言,但对于我们来说,却都是实打实发生过的事实。”
“事实?”
白启云挑了挑眉毛,想到了蒙德史书中记载的相关事宜。
说到黑龙,蒙德近几百年来能跟龙扯上关系的生物就那么几位,再根据语言中的说法加以筛选的话,那剩下的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魔龙杜林?”
“哈,勇者阁下对于蒙德的历史还是颇有研究的吗,没错,正是魔龙杜林,五百年前它被东风之龙击落,最终葬身在了这片龙脊雪山之中,我们如今看到的圣树焕发出的生命之力也有其的一份子。”
凡米尔雷朝着祭坛上扬了扬下巴,白启云立即就意识到那枚所谓的‘树种’究竟是何物。
那东西本质上就是那棵古树为了抵抗寒天之钉所吸收地下的力量凝结出来的结晶,如果说魔龙杜林确实葬身于此的话,那想来那东西带有它身上的一丝力量也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直到今天,魔龙的力量仍然存在于龙脊雪山之中,未曾断绝。”
虽然身为蒙德人使用魔龙的力量有些讽刺,但身为伊蒙洛卡一族的祭祀,凡米尔雷还是选择了动用这股力量来帮助他们加固寒天之钉的封印。
谷躢</span> 毕竟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东西了,不是吗。
“原来如此,怪不得您这么推崇先辈的预言,原来是已经证实过。”
闻言,凡米尔雷笑了笑。
“当然,只不过被证实的预言只有前半段,后半段的预言我们至今还未见证,所以为了将其永远地流传下去,我们才选择了举办庆典。”
庆典?
白启云心下一动。
说到庆典的话,那岂不是明日的舞台剧演出...
迎着少年的目光,凡米尔雷点了点头。
“没错,明日勇者殿下与加沙一同出演的舞台剧正是以预言作为剧本而进行改编的,具体的情节还请您自己跟着加沙那孩子一起核对吧。”
在两人交谈期间,凡米尔雷身后的封印逐渐稳固,连波动都不再散发。
至此,所谓的勇者荣光授予仪式正式结束。
“嗯,时间不早了,勇者阁下也该回去休息了。”
白启云明白,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他本来也不想在这个冰冷异常的地方多呆,便打算直接抽身返回营地。
但就在他迈开脚步之前,身后的男人却突然发声。
“勇者阁下,今日我们所说的事情还请不要说出去,毕竟,有些事情传播的太广也不好。”
有些事情?
指的是寒天之钉的事还是利用魔龙力量的事?
不过无论是哪种,好像跟他的关系都不大就是了。
“我知道了。”
白启云点了点头,随即唤出了纯水武装,从高空一跃而下。
望着消失在风雪中的少年,凡米尔雷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将目光放向了远方。
————
入夜,几人享用完晚餐之后又聚到了一起,身为旁观者的荧帮着加沙跟白启云二人排练起了明天的演出。
“腿向后一些,你那都快顶到加沙了,没看见吗。”
一到会场,荧就进入了状态,俨然变成了一位严格要求的导演,语气也严厉了许多。
偌大的会场里只有几人在排练,空旷的室内回荡着荧的声音,让人感觉有些寂寥。
虽说是一间会场,但能看出来是后来才修建的,整个会场也只能容纳不到一千人,并不算多么大,但足以用来承受伊蒙洛卡全体族人的使用了。
白启云站在舞台上,按照荧的指示把双腿朝着里面靠了靠。
刚才有一个高抬腿的动作,差点就碰到了一旁的加沙,确实是他的失误。
但荧这家伙,怎么感觉突然认真起来了。
还有一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派蒙,就差没上手帮他调整姿势了,一直在一边絮絮叨叨的。
“做饭的,你这么做不对....”
巴拉巴拉。
闹腾了一番之后,几人总算是把入场时的位置与行动彩排好了。
没错,你没听错,仅仅是入场时的安排就浪费了近乎半个多小时,搞得白启云一阵心力憔悴。
见状,加沙扬了扬手臂,示意停一下。
“很累是吧,我之前每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走到几人的身边,随便在空荡荡的场地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跟着几人讲起了她几年前的事。
那时候,她刚刚被封为‘公主’,族内外琐碎的小事都需要她参加。
毫无交情的商业往来,大人之间的门面攀比,数不尽的场合在等着她出面,整个人都累得不行。
只有跟同为贵族世家的琴和芭芭拉交流的时候,她才能轻松片刻。
像这种排练,对早已身经百战的她来说,只能算是小意思。
虽然是休息,但加沙并不打算就这么浪费时间,她从身侧掏出了舞台剧的剧本,为白启云讲解起剧情。
“传说,在古老的雪国生存着一群坚强而又勤劳的人民,他们依靠雪山而活,捕猎、务农,但突然有一天,有一个外来者打破了这里的沉静。”
“他穿着一身异样的服装,与其余的人们格格不入,他向这里的人民询问是否可以借住一晚,热情好客的雪山人民欣然应允。”
加沙像是给孙子讲故事的老奶奶一样,面露慈祥,看的白启云还以为自己返老还童了。
“可当外乡人在第二日醒来时,一切都变了,原本安宁的雪山突然燃起了战火,人们在哀嚎中奔走,原来是有人利用了潜藏在雪山之下的魔龙的力量,对着山民展开了屠杀。”
“而身为山民一族的领导者,‘公主’自然要站出来保护她的子民,可她终究只是一介女流,即便她集勤劳,善良,勇敢,美貌于一体,也无法对抗获得了魔龙之力那宛如魔王般存在的人。”
闻言,白启云隐隐抽了抽嘴角。
他怎么感觉这家伙是在变着法地夸自己呢。
“正是这时,那位之前来自异乡的旅人出手了,勇武无比的他击败了魔王,让战火纷飞的雪山重归安宁。”
故事到此结束。
虽然其中有许多模糊的地方,但也不失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例如那位外乡人究竟是怎样击败拥有魔龙之力的魔王的,以及魔王为何要屠杀平民,这些东西都没有交代清楚,但在一场只有数十分钟的舞台剧里,这种程度的剧情紧凑度已经算是合格了。
比起那些,白启云现在更在意一件别的事。
“嗯嗯,剧情还可以,那台词呢。”
“台词?什么台词?”
在少年的目光中,加沙毫不自觉的甩了甩头发,一旁绑着的单马尾在空气中飘来飘去。
“啊?你们演舞台剧难道是不安排台词的吗?”
白启云的声音中带上了几丝讶异。
对此,加沙的回应只有四个字。
少女朱唇轻启。
“自由发挥。”
“自由发挥?”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