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个,不如先解释解释,你到底是什么。”
白启云盯着面前这张早已被他看了不知多少遍的脸蛋。
但在此时的他眼中,芙卡洛斯代表着未知,是一种潜藏在暗地里的危险的具体化。
当然,他相信这女人对他没有什么恶意,但他同样相信。
自己在枫丹的这一段旅程,其中一大部分都是被对方安排好的。
芙卡洛斯指尖顶住自己的双颊,佯怒道。
“哦呀?我还能是什么?幽灵吗?”
“别岔开话题,我的意思你应该懂的。”
“是是是,我最懂你了,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你了。”
芙卡洛斯赏了男人一个白眼,但因为她那瘦小的体型却没有半点风情的意味,反而更像是一个熊孩子在胡闹。
在白启云越发危险的目光中,芙卡洛斯正了正颜色,开口道。
“其实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就是货真价实的水神,芙卡洛斯哦。”
“那芙宁娜算什么,她是冒牌货?”
白启云的眉头皱的极深。
虽然说他没从芙宁娜的身上感受到半点神力,但那家伙身上的气息确实跟魔神如出一辙。
如果说那个气息也是伪装出来的东西的话,那他确实是眼拙了。
闻言,芙卡洛斯眯着一只眼,整个人直接靠在了身后的栏杆上。
“她即是我,我也是她。”
出现了,枫丹谜语人。
“说明白点。”
“明明之前很聪明的,怎么现在却听不懂了?算了,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的话...我跟她应该与莱依拉的状况有几分类似。”
“莱依拉?”
突然出现的名词让白启云一愣。
这个名字从对方的口中吐出,信息量极大。
但此时不是纠结于那些东西的时候,要抓住重点。
“精神分裂?”
“bingo,有些类似,但也有不同之处。”
不知何时,芙卡洛斯已经坐在了栏杆上,双脚轻轻摆动,裙摆随风起舞,融入到了沉醉的夜色中。
她的眼神深邃而遥远,穿透了层层夜色,定格在不远处的喷泉之上。
那座喷泉在夜色的衬托下更显璀璨,水柱随着吟游诗人音乐的节奏起伏跳跃,在灯光下变幻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与天空中稀疏的星辰遥相呼应。
“简单来说,芙宁娜是成神前身为凡人的我,在继承了水神的神格后,我将自我切成两段,将前半生塞入了那个躯体之中,而身为神明的力量与记忆却离开了自我。”
“...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芙卡洛斯说的很玄幻,但白启云却大体听懂了她的意思。
像这样的手段他也不是没有见过。
那个名为博士的执行官,就曾经做出过类似的事,把不同时期的自己切割成不同的切片,同时保存并活动在这个世界上。
那么,身为巅峰魔神的芙卡洛斯能做到这一点,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让白启云感到好奇的是,她这么做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大费周章去做这种事,意欲何为?
芙卡洛斯将视线转动,落在了浸染在墨色的天际中那片流动着的海洋之上。
“那是...原始胎海,或者说是水之大源吧。”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当然,没有人比我更能理解那道封印了,毕竟...这些年来维持着那道封印的人,就是我啊。”
此话一出,白启云微微绷直了身子,聚精会神地听着面前的少女的自言自语。
芙卡洛斯面上露出些许的怀念之色。
她仿佛看见了数百年前的那个,刚刚从上任水神手中接过神位的自己。
“枫丹人的本质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那么,你应该也听过了吧,那个所谓的灭世预言。”
“你是说...所有的枫丹人都会淹没到海中?”
“没错,就是那个预言...不,不应该说是预言,因为如果不是我强行加以阻挠的话,这个预言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实现了。”
芙卡洛斯抬起手掌,葱白般的手指在她的面前微微蜷缩,似乎捏住了什么东西。
“事实上,那个所谓的预言是来自于天理的惩罚,初代水神将纯水精灵们转化成了人类,触碰到了生命的禁忌,也触怒了天理。”
这是密辛,即便是在枫丹高层也几乎无人知晓的绝对秘密。
‘天理’,仅仅两个字,在出现的瞬间就让白启云屏住了呼吸。
虽然说在璃月的历史中,这个名字几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但只要是一个合格的提瓦特人,就应该知道这个名字背后代表的含义。
那是绝对的力量,绝对的规则,绝对不可以被违反的存在。
曾经挑战过,或者触怒过这个存在的强者们,此时都已经消失在了世界上。
就连那位钢之神也是如此。
“唔咕。”
白启云吞咽了下口水,将激荡的心情重新平复。
月光落在芙卡洛斯的侧颜上,宛如给她披上了一层轻纱。
此时的少女看上去,竟然隐隐有了几分神圣。
“原始胎海本应在那一年爆发,但好在接手了水神之心的我有足够的力量将其困住,借助谕示裁定枢机的力量,我利用律偿混能与魔神之力将原始胎海牢牢地锁在了水之大源的外侧,但代价就是...我的知性与力量也被困在了其中。”
“困住...就是那片原始胎海吗?”
“没错,所以只有当水之大源破封而出的那一刻,我才算是重新获得了自由。”
芙卡洛斯看向面前的男人,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那笑容温暖而明媚,如同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温柔地洒在心间。
没有丝毫的造作与刻意,与此前做作的她截然不同,纯净而又动人。
“所以说,其实是你解放了我哦。”
芙卡洛斯从栏杆上轻轻跳下,走到白启云的面前,手指点在了他的胸前。
胸前传来的触感让白启云的思绪一顿。
就在他以为这就是事情的一切真相时,芙卡洛斯却又给他爆了个猛料。
“不过,在你身边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以这幅完整的姿态跟你交流呢。”
“这么...久了?”
白启云喃喃自语,逐渐从少女的话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猛然回过头来,问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
“打从一开始。”
“别说的那么笼统。”
“我说了,打从一开始,从蒙德遇见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默默地注视着你了。”
夜色下,芙卡洛斯轻笑着,将侧脸贴在了少年的胸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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