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刚才熊楚的分心,这一刀已是落在了熊楚的头顶。
熊楚亡魂大冒,立刻往旁边一闪,但见一道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姜离的那一刀险些将熊楚的左肩给劈下,当真是惊险万分。
而那边,来的十几个人中,带头一人乃是罗文龙,此刻他看见熊楚和苏雨柔居然出现在这里,熊楚还在和姜离交手,当即喊道:“伙计们,快把那个穿黄衣服的姑娘抢过来,献给严大人,重重有赏!”
熊楚连忙回头望去,却看见苏雨柔已带着花弄玉退到了一边,正朝自己点着头。
熊楚心领神会,当即回身虚刺一剑,姜离侧身一跃,熊楚也立即往后退去,道:“姜离,今日到此为止,你若是有君子之怀,你我便下次再战!”
说罢,熊楚立刻和苏雨柔一起往城里赶去。
姜离看了看渐渐没入黑暗中的熊楚,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这时,罗文龙追了上来,道:“姜离公子,我们难道不追吗?”
姜离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生气,只是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独留罗文龙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
后面一个人走上前,道:“帮主,我们不追吗?”
罗文龙一掌拍在他的头上,呵斥道:“蠢蛋,你打得过那个小子吗?追上去又能怎么样?”
那人连忙唯唯诺诺地说道:“是,是,是,帮主英明,帮主英明。”
罗文龙气不打一处来,只得恨恨地说道:“哼,好不容易把那四个大箱子,里面居然是石头,真不晓得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得,抢来之前不也知道打开来看看。”
那人继续说道:“是,是,帮主教训地是。”
罗文龙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希望在路上不要碰见那个小子。”
深夜,客栈。
因为天色较晚,而离戚府还有一段路,花弄玉又不会轻功,所以熊楚三人决定先找个客栈住上一晚再说。
熊楚给花弄玉倒了一杯茶,问道:“弄玉姑娘,你没受伤吧。”
花弄玉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弄玉感激不尽。”
苏雨柔笑道:“没关系的,弄玉姑娘等你和李公子大婚,我们可是要喊你一声嫂子呢。”
花弄玉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掩面而笑,道:“妹妹说笑了。我不过是承蒙李郎眷顾,只求做他一个小妾,在他身边服侍他便心满意足了,哪还奢求什么名分呢?”
熊楚听这话似乎有些耳熟,发现苏雨柔正望着自己,一时语塞,也不知说什么好。而苏雨柔也是连忙低下头,神色忸怩。
花弄玉看了看二人,笑道:“哎呀,我倒是忘了,这两日赶路辛苦,浑身疲惫,我先去沐浴,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
说完瞧了苏雨柔一眼,苏雨柔则是脸都红到耳根子了。
花弄玉走后,房间里就剩下了熊楚和苏雨柔。
二人都沉默了许久,还是苏雨柔先开口说道:“楚大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
熊楚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只是喃喃道:“嗯,好的。”
苏雨柔也“嗯”了一声,又看了熊楚一眼,忽然觉得他的脸色有些怪异,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了出去,将他的房门关上了。
灯光下,熊楚的脸色的确是有些怪异,准确地说,有些犹豫又有些脸红。
一个人如果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那么他应该是想去干一件他觉得比较坏的事情却又有些顾忌。一般这个时候,会有两种不同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一个怂恿他去做,一个则警告他不能这么做。
熊楚应该也被这两种声音弄得有些烦躁,终于,也不知考虑了多久,他一拍桌子,红着脸走了出去。
熊楚的左边,是苏雨柔的房间;右边,是花弄玉的房间。
熊楚迟疑了一会儿,朝左边走了过去。
一个男人,如果深夜要去一个女人的房间,大概不是为了只去看看她有没有睡着,或者看看她睡觉有没有踢掉被子之类的。
不过熊楚的的确确是站在苏雨柔的门口,看到她房间的灯熄灭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如果苏雨柔知道熊楚的举止会有什么感想。
然后,他转过身,往右边走去。
右边,是花弄玉的房间。
熊楚走得很轻,走得很慢,越往前走,越轻越慢,时不时还可以看见他的喉结动了动,应该是在咽口水。一个男人如果深更半夜这种神态的话,要么,就是去偷偷出去偷窥谁家女子洗澡;要么,就是偷窥完了到家门口担心被自己的妻子发现。
然后,他不动了。
他已到了花弄玉的房间前。
他听见了哗哗的流水声。
熊楚调整好呼吸,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终于,他躲在窗户下面,轻轻用手指扎了个小洞,然后透过小洞看了过去。
一股扑鼻的花香袭来,从那个小洞看过去,花弄玉的确是在洗澡。虽然离窗户有些距离,但熊楚仍然可以看得很清楚。
铺满玫瑰的大澡盆里,花弄玉微笑着享受着扑鼻的花香和热气,水面恰好没过她的胸。那白皙如雪的肌肤上,滴滴水珠沿着缎子一般光滑的脖颈缓缓滑下,映衬着点点光泽,等到滑到胸膛的时候,却直接没入了一片水面。
她的手轻轻撩出水面,水滴串成线一般沿着她纤细的手臂滑下,捧着一朵小花,微笑着看着。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的眼睛,似乎在这里都显得是那样地充满水灵灵的成熟的诱惑,更别说其它地方了。
花弄玉,的确是一充满诱惑的个女人。
熊楚只觉得自己面红耳赤,简直如同犯罪一般。
这时,花弄玉拿了一条毛巾,擦了擦头发和脖子,“哗”的一声,站了起来。
立刻,熊楚如同鬼使神差一般,“嗖”的一声蹲了下去。
“不行,如果不是她的话,我……我这么做岂不是对不起李兄?”熊楚这般对自己说道。耳畔,哗哗的声音依旧作响。看来,熊楚之所以要来偷窥花弄玉洗澡,只是为了要看看她是不是玄寂所说的那个画中女子的孩子。
“可是,如果她是的话,现在只有这一个证据,错过了可就祸患无穷了。”熊楚又暗暗说道,“对,为了李兄,也为了戚将军的安危。”
一个人如果有了一个看上去正当无比、伟大光明的理由后,那么他干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不会自责的。
熊楚鼓起了勇气,向两边看了看,缓缓站了起来。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楚大哥!”
一个细微纤弱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我们应该可以预料到这人是谁了,也可以预料到熊楚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