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鹰进来的时候,熊楚立刻清醒过来,护在苏雨柔前面,道:“你想干什么?”
卜鹰看了看熊楚,又看了看苏雨柔,他二人虽然共处一室,却没有睡在一起,笑道:“坐怀不乱,你倒还是个君子呢。”
熊楚冷哼一声,道:“几天都没有看见你,现在过来干什么?”
卜鹰道:“我不是说过了,我本来就是来苏州办案子的,将你们抓住后,自然要前往苏州的。这不,那边的事情办完了,自然是要回来将你们抓回京城。”
他又看了苏雨柔一眼,道:“姑娘可是名叫苏雨柔,乃前浙江巡抚苏复节的女儿?”
苏雨柔不知道他是何意,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熊楚一眼。熊楚握住苏雨柔的手,道:“是或不是,有你何事?”
“是的话,自然是要严加审问的了。来人,先把这个女子押出去!”说完,他手一摆,后面四个锦衣卫,手按宝刀,神色凛然地走了过来。
熊楚连忙拔出弋阳剑,突然却是脑袋一阵眩晕,竟是提不出丝毫力气,连忙用手扶住墙支撑着。
卜鹰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会不做任何准备就堂而皇之地走进来?告诉你吧,我进来之前就已经暗中吹入了迷,药,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没有力气也只是枉然。”
这时,两名锦衣卫走上前,将熊楚拦住,另外两个人则站在苏雨柔的左右将其拽出。苏雨柔也是全身乏力,任人摆布,只能无奈地回头对熊楚喊道:“楚郎,救我,救我!”
熊楚见苏雨柔泪眼婆娑,当真是心肠俱碎,不禁想起了之前在九道山庄的时候和岚一起逃跑被抓回来的场景。但是此刻他连站都站不稳,又如何救的了苏雨柔,只能恨恨地说道:“卜鹰,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小心你的狗命!”
卜鹰却是在苏雨柔的脸上一摸,替她擦了擦泪水,笑道:“姑娘当真是绝代佳人,这声声‘楚郎’还真是令人动容,不如你跟了我,你跟着这个废人,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吧。”
苏雨柔拼命地摇着头,道:“我……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开楚郎的!”
卜鹰拍手,道:“好,既然这样,还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虽然不会让姑娘死,但却是会生不如死。当然,只要你招供你爹苏复节收受贿赂,并且私通倭寇,那么,我立刻放姑娘走,怎么样?”
苏雨柔虽然向来性子和善,但此刻眼神中也是有些怒火,道:“我爹从官二十多年,从来都没有私藏一分钱,他对国家忠心耿耿,又怎么会私通倭寇?我爹他一生清誉,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半句你要的话!”
卜鹰眉毛一挑,道:“好,我倒要看看姑娘的本事!来人,带走!”四名锦衣卫立刻跟在卜鹰的后面,押着苏雨柔走了出去。苏雨柔则是连声对熊楚喊道:“楚郎,我会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任凭熊楚如何呼喊,卜鹰始终不回头,待得他们将门关上,熊楚才恨恨地往地上一锤,胸中似有万千怨气喷发,但奈何浑身乏力,几乎连动都不能动。他只能是挪到门前,通过那个送饭的小洞向外看着。
这一看却是让他感到无比愤怒。只见苏雨柔被两个锦衣卫反绑在一个木桩上,四周的灯火映着她苍白的脸,卜鹰和苏雨柔交谈了几句话后,突然间勃然大怒,往后一退,手一挥,一名手执蛇鞭的锦衣卫立刻走上前,对着苏雨柔就是狠狠的一鞭!
苏雨柔原本就是娇弱女子,这一鞭打在她的脖颈上,登时变成了一道血红的疤痕。然后苏雨柔一声惨呼还未竭,又是一鞭落了下去,每一鞭落下,苏雨柔都痛得失声大喊,眼角泪滴滑落,原本莺啼般清脆的声音此刻听上去更显凄厉悲惨,教人不胜怜惜,更别说熊楚。
熊楚前几日才答应会好好待她,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每一鞭似乎不仅仅落在苏雨柔的身上,更像是落在熊楚的心间。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两年前的九道山庄里,熊楚眼睁睁地看着岚,看着她被人活活打死,他只能无力地在地上哀号,无力地在每一个人脚下无助的哭求。
这种无助,岂非和今天一样?
熊楚这才发现,现在的自己,和两年前的自己竟是没有丝毫差别,都是在一个被人遗弃的角落里,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一群人毒打,自己却无能为力。
纵使有了深厚的内力能怎么样?纵使学会了无上的剑术又能怎么样?自己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连自己最为亲近的人废物。
就在熊楚心志低沉的时候,那边的锦衣卫趁卜鹰走了出去,搓着手奸笑道:“大哥,这个小美人又白又嫩,百户大人叫我们这般毒打岂不是太过残忍了?要不然咱哥俩趁这会儿好好珍惜珍惜她?”
另外一个在旁边站着的锦衣卫也色迷迷地看着苏雨柔,咽了口口水,道:“嘿嘿,我看行,这么美的妞,便是翠云楼的头牌也不见得有她十分之一漂亮。哈哈,看来老天爷对咱们不薄啊。”
话刚说完,这两人不由分说便在苏雨柔的身上肆意摸索着。苏雨柔原本已经被打晕了过去,朦胧中看见两个面目贪婪的人正冲了过来,当即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楚郎,救命……”然而这声音,却是被其中两个锦衣卫的淫笑声淹没了。
熊楚怒不可遏,死死地握着拳头,道:“我害死了岚,这次……这次我绝对不能让雨柔受辱,绝对不能!”
此刻他心中当真是犹如气如泉涌,这须臾间竟是忽然想到:“师父之所以一直教我一剑刺向太阳,现在又是剑气的剑诀,这两者之间,必定是存在着某种关联。我之前运气按着十八星宿的星辰变化运走,总还差些什么。现在想来,若是我将之前练剑的方式依着练气,不知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