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仓央求讶道,“我这来来回回也有好几十次了,怎么会这样?”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似乎还想触摸到骏马的雕像一般。
熊楚道:“这个……或许就能解释为什么刚才开门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了,看来又是一个连锁开关,当我们把盒子里的三角形碎片取出来之后,连锁开关发动,导致前面的机关全部改变了,我们需要重新找到线索然后才能出去。”
当然了,熊楚还有话没说出来,只是看了千澜一眼,暗道:“其实只要跟着她走,应该就没什么事的吧。”
不过想归想,熊楚将秋荨交给千澜照顾,自己来到了中间,看着原来骏马所在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便蹲了下去仔细查看。众人也都是围了过来,想要看看究竟那里有什么秘密。
熊楚细心地发现,在这里似乎有一块地板是单独出来的,熊楚又敲了敲,是空心的。怪不得之前的雕像会那么重,要不然被人发现下面的空心地板,说不定就提早将秘密泄露了。他双掌贴在地板上,然后使出内力紧紧吸附着,立刻将那快地板吸了上来。
地板的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一句话:“往左走十步,那里便是你们想要到达的地方。”
“往左走十步么?”熊楚喃喃道,然后便按照那句话所说,真的向左边走了十步。谁知,就在这时,只听得脚下“轰隆”一声,地板竟是突然不见了,熊楚闪躲不及立刻栽了下去。
他后面的千澜见状,二话不说,抱着秋荨一起跳了下去。紧接着,仓央起、仓央求似连锁一般争先恐后地跳了下去。
达智国师本来不想跳下去,他正犹豫的时候,但是见到地板有合上的迹象,心想:“既然都到这里了,而且是按照线索所说进来的,说不定下面真的有什么宝藏。”
于是,他也跟随在四人身后跳了下去。
这下面是一个隧道,不是很长,达智国师觉得自己一直在笔直下落,耳边嗡嗡声作响,下面隐隐有惊呼声传来,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暗道:“难道说……这下面是个陷阱不成?”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达智国师已是坠落到了地面上,他一脸惊慌地看着四周,却看见熊楚四人淡淡地看着自己,道:“达智国师,想不到你也会跳下来。”
达智国师立刻反应过来,脸色立刻变得平静起来,他双手合十,缓缓地说道:“老衲只是担心公主的安危而已……”
话刚说完,他的目光却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只见那边角落里,有一块竖着的残破石碑,再看看四周,不正是之前来过的棺材下面的山洞吗?
熊楚道:“想不到刚才我们是虚惊一场,还以为又有什么迷宫,原来,这里是直接送我们回来了,看来造这里的人多少还了解我们这些人的感受。”
仓央求来到那个残破的石碑前,找到了那个缺口,然后从怀里取出来那个三角形碎片,将两者比划了一下,道:“这样看起来,这个碎片就是这里缺的了。”边说的时候,他边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碎片放到了上面。
这个时候,那块石碑忽然自己抖动了起来,一块块碎片似剥落一般一层一层掉了下来,导致这块石碑看上去好像脱衣服般越来越薄,也越来越小。
几个人虽然在这个坟墓里面经历过许多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但是现在依旧是惊讶地看着这块会“动”的石碑。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这块石碑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石子般大小,最后也完全凹陷了下去。然而那块地面仍旧是一直颤抖着,一直到有什么东西缓缓自下面呈现出来。
地面上,多出了一张纸,一张卷成了细条的泛黄的纸。
熊楚刚想上前,却感受到了背后针扎似的目光,他回过头,只见仓央求冷冷地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毕竟这里是由他看守的,便知趣地让开了。虽然这个老头没什么武功,性子也有些孤傲,但是不知为何,熊楚对他倒是有些敬佩。
正如熊楚所想,仓央求心安理得地走在了最前面,将那纸张小心翼翼地拿起,好似捧着绝世珍宝一般,神情激动地将那张纸展开。
熊楚等人也都凑了过去,只见这原来不是一张纸,而是两张。第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字。
仓央求喃喃念道:“弟托雷敬奉窝阔台大汗:兄乃我蒙古大汗,胸纳海川,气吞山河。蒙古铁骑,兴于成吉思汗,于兄之手,除寥寥偏隅小国,已然威震寰宇,此乃兄之大功也。然而以兄之襟怀,奈何不能容弟耶?弟虽侥幸蒙父汗垂爱,但绝无不臣之心。圣水之灵,兄所知也;圣水之害,兄亦知也。兄欲借此物杀弟,弟万死不敢不从也。只是一片丹心,蒙于黄土,惟愿后世之人,德才兼备者察此信一封,吾当无憾!另附成吉思汗宝藏图残页,父汗生前已将宝藏位置告之于我,是以吾将圣水一瓶藏于其中,后人若需,可前往取之。”
熊楚听完,心中已是激动不已,这封信如果真的是托雷亲自写的话,那么也就说明,不单成吉思汗的宝藏的传说是真的,就连圣水的传说也是真的了。说不定自己真的有机会将苏雨柔救醒。
他紧握着拳头,暗道:“雨柔,你等着我,我……我一定会将你救醒的!”
这个时候,千澜道:“藏宝图的残页?之前我不是已经得到过一张藏宝图的残页了吗?为什么这里也有一张?”
熊楚道:“我觉得你之前得到的那一张应该是假的吧,毕竟不可能那么简单就得到的。”
千澜脸一红,强辩道:“你怎么知道那张是假的,说不定……说不定这张才是假的呢!”
仓央求在旁边咳嗽了一声,道:“我们桑卡部落首领世代相传,摆在各个路口处容易发现的机关里面的藏宝图,都只是为迷惑一些盗墓者的而已。”
千澜更觉得尴尬,将秋荨放到熊楚身边,哼了一声打开机关,然后道:“行了,快出去吧,再不出去,就算没在这里憋死,也要气死!”
说完也不等众人过来,径直走向原来开关的地方——那个被熊楚做过记号的地方,直接按了下去。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洞口刚刚打开,却是有数十支箭矢似毒蛇一般射了下来。
千澜俏脸变得惨白,连忙往旁边闪开,但是已然来不及了。
而此时,达智国师和仓央起仍旧在钻研着那个藏宝图的残页;熊楚抱着秋荨,不方便行动;眼看千澜遇危,仓央起却是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三只利箭,登时射进了仓央起的后背。
仓央起脸上一阵痛苦神色,嘴角鲜血溢出,他两只手撑着墙壁,将千澜护在胸前,见千澜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这一次,他没有惊慌地别过脸去,而是挤出了一丝微笑,道:“公……公主,你……你没事吧?”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缓缓倒了下去,靠在了千澜的肩上。
千澜一脸惊愕地看着前面,直到仓央求将仓央起扶起来后,她才反应过来。
回到桑卡部落的营帐后,千澜说什么也不愿意去看看受了重伤的仓央起,只是一个人坐在营帐内,气的仓央求吹胡子瞪眼睛地走了回去。
熊楚为仓央起疗伤后,一个人来到了千澜的营帐。
灯光下,千澜的影子,一直延伸到熊楚的脚下,她背对着熊楚而坐,一身单薄衣裳看上去微微有些颤抖。
“他已经没事了,只要好好休养几天就好了。”熊楚淡淡地说道。
千澜显然不知道熊楚来了,立刻低下头,道:“谁……谁要关心他的死活,又不是我让他过来的!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必须去看他,我又没做错什么!”
熊楚叹了口气,道:“你的确是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你如果去看看他,说不定会有一点发现。”
正当他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千澜却是说道:“熊楚,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熊楚一怔,随后道:“当你发现自己离不开他的时候,或许你就喜欢上他了。”
千澜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一直以为,以后我要嫁的人,一定是一个大英雄,他能够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有着别人都没有的勇气和决心。我以前一直以为那个人,就是你。我也只认定了你。”
熊楚转过身,看着她。
千澜也转过了身, 她的脸上隐隐有着两道泪痕,继续说道:“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父王他居然把我当做政治牺牲品,嫁给了这样一个废话,一个整天什么都不会做,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的废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每次看到他,我还是会骂他,瞧不起他,但是心中却多了一些愧疚,又觉得好像……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和他说一些话。”
熊楚没想到千澜会说出这些话,他默默地听她说完,最后又说了一句:“你去看看他吧。”
深夜,千澜一个人来到了仓央起的营帐里,只见灯光下,他的脸色异常的苍白,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着:“公主……公主,你没事吧,公主……”
千澜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美丽的双眸已是被泪水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