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办差要紧吧!”杨石故作迟疑道。
甲长听着这话,不由的看向自己的弟弟,见没有丝毫反应,便知已然做好了准备,当即就道“那是,那是。”
说着话,甲长就道“巡检想看哪里,就看吧。”
“我这弟弟家中并不富裕,拢共就这么几间房……”甲长说着话,就让开一个身位,任凭杨石进出。
杨石亦是四处看了看,忽然在猪圈那里瞥见了一处血迹,甲长也是玲珑之人,当即就道“巡检,巡检,这是前些时候,我弟弟为补贴家用,杀猪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哦?”杨石听着这话,亦是笑道“看来令弟家还有猪可杀,甲长所言贫困,有些不实啊!”
此刻的王阿六,见着杨石和这甲长有说有笑的,心都凉了半截。
这是官官相护啊!
转了一圈,甲长当即就道“巡检,我早就说了,我这内弟可是奉公守法的良善之民,是这王老汉失了女儿,得了失心疯,故意污蔑……”
“巡检,还请帮我再找一找,我女儿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王老汉没了办法,只得央求起杨石来。
甲长却是冷笑一声,道“我内弟家中就这么大的地方,能藏到哪儿,我看你这老汉儿,是真的想女儿想的失心疯了……”
“莫不是想要借此讹诈一些钱财才算罢休?”
甲长乃是心思玲珑之人,又是这李家村的小吏,与官员没少打交道,自是懂的逢迎上官那一套。
怎么扣帽子,这手法也是相当的熟练。
而就在此时,一阵急切的呼喊声传来,一名女子身上满是污秽,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
而此时,在这女子身后,一壮硕的男子出现,拦腰将其抱住,同时一只手将其口舌捂住,不让其发出声音。
王老汉看着那女子,第一眼就立即认了出来,当即上前拉住这壮汉,口中不住呼喊道“巡检,巡检,这就是我的女儿,巡检要为老汉我做主啊!”
“爹爹,救我……救我。”此刻女子亦是极力挣扎着,口中稍有机会,便是不住的呼喊。
甲长见着这一幕,心中亦是有些怒气。
自己这弟弟,真是废物,连捆个人,遮掩行踪,都搞出这些幺蛾子。
甲长当即就道“巡检,莫听了这老汉胡咧咧,这女子不是这老汉的女儿,是我那内弟的妻子,两人吵架,反倒是惹出了一些笑话,让巡检见到了……”
“巡检不要见怪。”说着甲长从怀中摸出一吊钱来,预备塞到杨石怀中,道“些许心意,还望巡检不要嫌弃。”
杨石哪能不明白这甲长是什么意思,这是眼见瞒不住了,想要贿赂自己。
甲长对此倒是颇有信心,这官府里面,他就没见过不爱财的,甭管什么正人君子,归根结底,就是为了钱。
如果钱不起作用,那就说明送的还不够。
杨石此刻笑吟吟的将那一吊钱接过,见此情景,甲长大松一口气,这新来的巡检爱钱便好。
这事情甲长也不愿意闹大,能到巡检这里结束,纵然破费一些钱财,也是极好的。
而就在下一刻,杨石眼神骤冷,手中那一吊钱,径直摔在了甲长脸上,生生将那甲长脸上砸的青一片紫一片。
与此同时,在旁的岳言,几乎在杨石行动的刹那,也是一步越出,伸手便拿住那壮汉的手腕,然后一击飞踢朝着壮汉胸口踢去。
顿时壮汉被这一脚,差点踢得闭过气去。
而那甲长,此刻三两下,亦是被杨石给擒住。也就是这甲长,平日里一贯是穿街走巷,又不经常下田劳作,这身子,早就废了!
而杨石,在学府之时,便经常跟着朱标他们锻炼,后来,这来的路上,也是让黄全他们教了几手,如此一正一反,这甲长只能在杨石手中被擒。
“巡检,做事还请三思。”甲长眼见着脸皮就要撕破,就道“你若是现在放了我,我还可权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只要巡检出村之后不言语,日后巡检来我村中,自会被好生招待。”
“那我是执意撕破脸皮呢?”杨石冷笑一声。
“那二位想要出去,只怕难上加难。”甲长话语亦是冰冷,眼下事情败露,只能寄希望这杨石还是个理智之人,懂得利益抉择。
别是一个愣头青,不然,他也只能行下下策了。
对的,在甲长看来,只有逼不得已之时,才会与官府之人撕破脸皮,而这脸皮一旦撕破了,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杨石听着这话,冷笑两声,道“甲长,知道我是谁么?”
“我是朝廷钦命的钱塘县巡检,岂会受你胁迫?”
而这说话的工夫,外面已经有不少本村的汉子闯了进来,手中皆是拿着镐头,钉耙,锄头一类的物什,眼神之中满是凶恶。
杨石亦是掏出一把匕首,架在甲长的脖子上,怒喝道“尔等谁若是再敢上前一步,他立死。”
甲长见这些人不敢上前,心中也是一急,真是一群窝囊废。
方才若是一拥而上,这毛头小子便死了!
眼下倒是被这小子吓住了,甲长当即喊道“怕他作甚,上啊!”
“你给我闭嘴。”杨石一个膝顶在甲长肚子上重重一击,痛的甲长肚子里一阵痉挛,说不出话来。
杨石见众人眼中又有意动之色,立即喝道“告诉尔等,尔等若此作为,是欲作甚?”
“难道想对朝廷命官动手?此乃谋逆大罪,三族皆要被一体斩绝……”
“今日不过是这二人首犯,拐卖女子,要受重惩,你们要为其出头,这后果,你们担得起么?”
“昨日法场之上的殷殷血鉴,尔等还不明白?”
顿时,有人眼中露出了犹豫胆怯之色,的确是害怕了!
那法场之上,酷烈的刑罚,凡是见过的,必是胆战心惊,又岂会生出要与官府敌对的心思?
“尔等放下手中的武器,听候官府的处置,或可保存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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