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与统叶护交谈了许久,也定下了诸如共同剿灭吐骨浑残余、开放通商道路、设西域校尉府等事。
最重要的还是统叶护请求大唐可以调遣一支兵马,护卫他与公主安全回到千泉城。
当然,若是皇帝陛下能将俘虏的西突厥兵马交还给他,那就更好了。
统叶护忐忑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李建成沉吟片刻后就答应了,统叶护如果回去坐不稳位置,那么大唐的既得利益也就无法保障。
于是作为女婿,统叶护安然的在长安住了下来,唯一让他有些难受的,便是碍于中原习俗,公主不能在大婚前见他。
而他对公主最后的印象,则还停留在那一日的回身颔首,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底。
在大婚前,公主还是没来见他,但却命女官领着一个穿着小襦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来了。
女官道:“这是公主的女儿。”
统叶护很是意外,他自然知晓公主有过婚事,但却没想到,公主竟然会让女儿过来见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小姑娘眉眼很像公主,统叶护不禁期待起将来他与公主的子嗣。
统叶护很想赠送些礼物,若是尚还在他的国家,他必不吝啬珍宝,但此时他身上却是没什么值得送出手的东西。
长孙女郎看了看眼前高大的男子有些害怕,但还是勇敢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女官为难的看了看她,但还是翻译道:“女郎恳求您能不能不带着公主离开,她已经没有父亲了,不想再失去娘亲。”
小女郎此时已经开始啜泣,统叶护以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自己也是有过子嗣的,但却从未上心照顾过,因为在他眼中,只要他活着,子嗣便是要多少有多少,活一个死几个都无所谓。
但此时,他却对一个不是自己血脉的孩子动容了,可能是因为那张酷似公主的稚嫩面容吧。
统叶护皱眉向女官问道:“难道她不能随着我与公主回到草原吗?”
女官迟疑着摇了摇头:“女郎尚有祖父祖母在。”
统叶护大概知道公主送女儿过来的原因了,他想了想道:“我现在不便出去,希望你能帮我传达,若是他们能同意孩子随母亲去往草原,我将以姓氏保证会照顾好她,并将在西域诸国中,为她挑选一个最英俊且必将继承王国的王子为丈夫。
当然,在这些年中,她若是思念家乡了,我也会派遣我的亲卫护送她回来探亲。”
…………
平壤城中,张忽峍与罗艺正商议着该如何控制那些尚在摇摆之中的城池,又从什么地方弄出些粮草来。
毕竟等明年开春,多半还要出兵与新罗百济交战,总不能全指望朝廷调遣粮草过来,那样负担和损耗太大不说,也很不稳定。
最好的便是从高句丽内部筹措出粮草来,但按照目前的预估,百姓已经是到了极限,不碰都容易造反,更别说强征粮食了。
罗艺开口道:“要么干脆点,直接放出兵马,任由他们去劫掠所需。”
张忽峍摇摇头:“若是不准备占据此地,我早就如此了,但陛下既命设立安东都护府,此地便也是我大唐之地了,其百姓亦是陛下的子民,怎能纵兵杀掠。”
罗艺走了几步:“那还有粮食的,可就是归顺我们的世家了。”
张忽峍面色没有什么变化:“既然没别的选择了,下令命他们各家交数,交不上来或者推诿的,直接派兵抄家。”
“那与强征百姓就没什么区别了,他们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动自家的积蓄。”
“那不是更好,官逼民反,更有理由开刀了。”
罗艺笑了笑道:“陛下那边不好交代啊,而且魏征也快到了,咱俩多半是要有一个顶罪,毕竟要做样子给还在观望拒守的高句丽残党看看。”
“那是小事,我倒是不挑,就看你是想回中原还是留在这里任安东都护了。”
罗艺自然是想留下的,但他也知道,陛下更信任张忽峍,高句丽全境再加上新罗平壤,这可是足以称孤道寡的基业。
就算将来会被分权限制,但作为执掌兵权的安东都护必然还是这里的无冕之王。
而且陛下曾道要将此处土地实封给有功的公卿们,若是真能顺利实行,必然会有不少世家官员调遣旁支子弟前来经营。
作为安东都尉能分到的该是多大的一片封地呢?
罗艺终究还是没忍住道:“我想留下来。”
“也好。”
张忽峍闻言没什么意外,他倒是真无所谓,安东都尉的好处显而易见,但坏处也是有的,离着陛下这般远,岂能不受猜忌呢?
有了猜忌,最后的结果多半是好不了的,张忽峍想给自己儿孙留下的是平稳的富贵。
两位大权在握的将军商议好后,针对富裕阶层的强征就开始了,刚开始自然是不出所料拒绝执行,纷纷派遣子弟前往京中告状。
但天高皇帝远,张忽峍定下的期限,跟本不足以让他们强撑到陛下的旨意传来,于是他们又不出料的将矛盾下移,命自家仆役从百姓手中强征。
早就因天灾人祸贫困潦倒的不行的百姓,哪里能愿意,纷纷开始反抗,而有些世家干脆借机自立。
但张忽峍既然都料到了将会发生的状况,自然也早做起了防备,精悍的兵马连平壤都攻的下来,高句丽的小城又算得了什么呢?
经过月余的来回试探拉锯,世家终于还是在刀下妥协,献出了自家积攒的粮食。
不得不说,高句丽王室连麾下的粮饷都发不出来了,可这些地方世家,却是富的超乎预料。
而魏征赶到后,立刻就与张忽峍起了争执,但吵完后却魏征便开始出谋划策,既然征收到的粮食富裕,那么便该以安东都护府的名义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张忽峍皱眉道:“明年与新罗百济还不知要打多久,若是到时候粮草短缺可会误了大事。”
魏征哼道:“朝廷不知道你们自筹粮草的事情,陛下已经在河间郡筹备了明年征讨的粮草,因而若有短缺朝廷会补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