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醉香楼与夜晚的大不相同,夜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白日却是清冷僻静。
到了晌午,醉香楼里的哥儿们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一时间整座醉香楼充满了谩骂的声音。
阮瑜揉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烦躁的埋进被子里想要隔绝屋外的声音。
吵闹的声音却是愈演愈烈,不一会儿一阵哭声响彻整座醉香楼。
阮瑜被吵得不得不睁开眼睛,睁开眼的那一霎那便看到木言正坐在桌边气定神闲的喝茶,桌子上还摆着诱人的吃食。
“言女郎,楼下怎么了?”
刚刚睡醒的阮瑜大脑有一瞬的空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木言放下茶杯,走到床旁拿起干净的衣物递到小公子面前。
“今日的好戏开场了。”
说着话时眼中还肉眼可见的还带着一丝愉悦。
阮瑜的大脑迟钝一秒,有些诧异。
“好戏?”
突然想起昨夜言女郎说的话,他问的答案也会在今日揭晓。
木言看着脸颊绯红的小公子,眸光暗沉俯下身去。
阮瑜还在发愣间,脸颊瞬间布满红晕。
身前的女郎将他死死抱住,胸腔的空气渐渐变得稀少。
“言、言女郎。”
被抱得太紧,阮瑜有些喘不上气,他的双手不由得紧紧的抓住某人的衣角,湿漉漉的双眸祈求某人放过他。
木言的眸光晦暗不明,帮怀里的人儿顺了顺气,才不舍得放开怀中的小公子。
被放开的瞬间,阮瑜大口的喘气,努力将氧气吸入自己体内,羞红的脸颊埋在某人的怀里。
言女郎为何突然如此,这样霸道的举动真令他欢喜。
在一起这么久,他还是有些受不住言女郎这样的举动。
“小公子,先洗漱填饱肚子,待会在下楼。”
听着楼下的哭声越来越大,阮瑜忍住内心的好奇。
“好。”
楼下上演的是女郎抢哥儿的戏码,很老土,但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醉香楼的头牌被人狠狠摔在地上,香药公子身上华丽的衣裳被扯得稀碎,脸上滑下一滴滴泪珠,更让人怜惜几分。
偏偏对他使用暴力的女郎是个不会怜香惜玉的,粗鲁的想要将他从地上拉起带走。
“李大人,李大人求求您放过香药吧,香药是个不知风情的主,怕去了大人府上会绍了大人的兴致。”
龟公哭得梨花带雨,跪在女郎身边苦苦哀求。
李红芳不为所动,看着跪在地上的龟公脸上露出深深厌恶。
“本大人想要的人,还从未失手过,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红芳一脚踢飞跪在地上的龟公,拎起香药准备要走。
香药公子誓死不从,扑上去死死咬住攥紧自己的手。
李红芳痛得惊呼一声,用力的将香药踹到一旁。
得以解脱的香药公子一头刻在桌上,顿时额头被撞得鲜血直流。
“贱人,本大人给你脸面你不要,偏偏同我作对,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得罪我,醉香楼今日吃不了兜着走。”
李红芳疼得龇牙咧嘴,暴跳如雷的发泄自己的怒气。
“你们是死了吗?”
“还不给我狠狠地打。”
随从们面面相觑几秒,提起手上的棍子就往醉香楼的哥儿身上招呼。
“打,给我狠狠地打,整个东宁国都要听我母父的话,你们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惹到本女郎头上。”
哥儿们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醉香楼被人粗鲁的撞开到现在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们都还来不及反应,自己已经是蒸板上的鱼肉。
“求求大人,放过我,您要的是香药,求您把他带走,小人、小人一定尽心尽力讨您欢心。”
其中一个哥儿被吓得胡言乱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给我杀了他,一个丑陋的东西也肖想服侍本大人。”
话音刚落,刚才说话的哥儿就被穿肠破肚,瘫软的倒在血泊上。
“啊……”
“杀人了。”
“救命,我还不想死。”
尖叫惊恐的声音传遍每个角楼,哥儿们吓得方寸大乱。
醉香楼的哄闹声引起了周围的注意,虽然看不清醉香楼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能猜出一二。
“内阁大使家的女郎又在作孽了。”
“今年都是第几次了,半月前是良家哥儿遭难,今日就轮到醉香楼的哥儿。”
女汉的话中带着一丝惋惜。
“醉香楼的哥儿比不上良家哥儿,倒是不稀奇,只不过看今日的情形是要搭上几条人命。”
另一个人搭腔,却有看好戏的表情。
周围的人对她的话不疑有她,在她们眼里看来,做皮肉生意的哥儿就是比不上良家子。
香药踉跄的站起身,腥热的血液遮住了他的双眼。
“我答应你,放过他们。”
他认命了,本就贱命一条在哪里死都是一样。
见人服从,女郎眼中出现得意的笑意。
“给我爬过来。”
李红芳一声令下,话中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龟公脸上沾满泪水,朝香药拼命的摇头。
哥儿们被打得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香药捏紧拳头,脸上闪过死意,屈辱的跪下去趴在地上。
看着府城被人追捧的美人跪在自己身前,女郎的心中止不住的快意。
“内阁大使知道自家的女郎在外面是这般模样,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我倒是忘了,内阁大使也是如出一辙,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哥儿嘲笑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里。
听到这个声音,李红芳顿时轩然大怒,“是谁,给本大人滚出来。”
“你祖宗在这里。”
众人闻声望去,便看到楼上站着一个女郎和一个哥儿。
女郎神色淡然,望着李红芳的目光像是望着一个死物,哥儿却是满眼愤怒,恨不得将她大卸大块。
阮瑜拳头的骨节捏的发白,他是认识内阁大使家的女郎的,也听说过她的事情,但没想到她如此丧心病狂,视人命如草芥。
“李红芳,你如此行径,就不怕女皇治你的罪。”
李红芳一眼就认出了阮瑜,“这不是相国府的小公子吗?怎么来了醉香楼。”
“哟,我忘了,相国已经辞官了,”她上下打量阮瑜,眼中带着一些耐人寻味的趣味,“难道是堂堂太师满足不了你,让你到此来寻求安慰。”
李红芳口不遮拦,完全忽视站在一旁的木言。
“李红芳,你如此草菅人命,就不怕遭到报应。”
阮瑜涨红着脸,死死的盯着李红芳,此刻他忽然就明白了言女郎带他来这里的目的。
这世间唯有自身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守护好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他自认为那些有违天理的事情在这些人里简直就是不够看的。
李红芳好似听到什么笑话,“报应,我李红芳最不怕的就是报应,我是内阁大使之女,有谁敢来招惹我。”
“我就是将他们全部杀死,也没有人敢多说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