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岐去找楚王商议书院的事情,傅元令却在想之前的事儿。
她发现肖九岐最近很不一样,以前对衙门的事情不怎么上心,但是现在倒是还挺勤快的样子。
想到这里自己也笑了,现在的肖九岐跟梦中已经是完 全不一样了。
他的脸上会带着笑,会冷静理智的去思考问题,不像是梦中那样阴鹜,狠厉,不近人情。
“大姑娘,戚大管事让人送来的信。”仲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信。
傅元令挑挑眉伸手接过来,放在桌上扫了一遍,就发现有仇行的信,有田四海的信,还有程叔跟仁叔的信。
怎么信都赶一块儿了。
傅元令想想,先拿起仇行的信打开,信写的比较简单,没什么大事,主要是说一下三连山那边的进展,最要紧的就是有一座山挖出煤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毕竟傅元令花钱的地方挺多的,挖出煤就能卖钱。
既然有一座山挖出煤,那么其他的山要是运气不错,应该也不会是空山。
田四海的信看的傅元令微微皱眉,南疆现在蠢蠢欲动,对让出来的几座山显然是有些后悔之意,现在不时有人探头探脑,还有好些村民打探消息。
这事儿得跟楚王商议一下。
程叔的信简单,云州的事情已经上了轨道让她放心,又告诉她另外两家商行最终还是关门了。
傅家本来已经伸出援手,但是奈何这两家当初有些张狂在云州与人结了仇,现在有机会别人立刻抓住机会落井下石。
傅家不可能帮他们兜底,有心而无力了。
傅元令叹息,人这辈子谁也不好说会不会结下仇人,但是像他们这样根基不深就敢结下这样的仇敌,心也够大的。
程叔还写了另外两家商行的铺子转卖时,他念着旧情以市价买下一处,跟傅家商行相距不远。
倒闭的商行专卖价钱必然会压得很低,程叔以市价买下来? 也算是尽最后的情分。
仁叔的信就比较复杂了,这一趟北疆之行并不顺利,不仅没能见到马贩子? 还差点在北疆被捉住? 幸好魏家的人早有准备? 不然只怕折在那里。
傅元令心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北疆现在对大乾这么防备敌对,总不会是想要开战吧?
要知道两国已经十几年没有开战了。
一个南疆? 一个北疆? 现在两处都不怎么安定,莫非他们联手了?
想起楚王曾经的话,又觉得不太可能。
但是这种情形显然不太对劲的。
傅元令将信收好? 等肖九岐回来让他阅看之后再说吧。
晚膳肖九岐没回来? 让裴秀回来传话不用等他。
傅元令就自己吃了晚膳? 又想起之前的事情? 总觉得最近真是多事之秋。
一直到宵禁肖九岐才踏着夜色回来? 进了门? 就看到傅元令穿着淡粉色的中衣正在对账,显然是在等自己。
“以后我回来的晚就不要等我了,你早些休息。”肖九岐大步走进来看着对面的人说道。
傅元令听到声音抬起头,就看着肖九岐的神色不太好,问道:“出什么事情了?难道书院的事情很棘手?”
肖九岐摇摇头? “不全是书院的事情? 不过书院的事情跟四哥说了? 四哥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已经让人去查这事儿跟肖霆有没有关系了。要是查到证据,一准儿让肖霆好看。”
“但愿吧。”傅元令抱的希望不大,有梅成川在? 估摸着抓到把柄的希望不大。“除了这件事情,还有什么事请烦心?”
肖九岐挨着傅元令半靠着软枕,把人拉进怀里,“四哥接到消息,这次北疆似乎有意南下出兵。”
傅元令:……
“四哥在北疆的探子说的?”
肖九岐轻轻颔首,“要是跟北疆开战,估摸着到时候我还得走。”
傅元令一愣,没想到肖九岐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你想去?”
“我并不想去,但是四哥要去的话,我就得去。四哥,我得护着他,他身体不是很好,我不在身边,万一有事,我得替他扛着。”
傅元令没想到是这个理由,知道肖九岐跟楚王关系好,但是没想到能好到这种地步。
她看着肖九岐,“我知道了。”
“你不生气啊?”肖九岐有点担心地问道。
“有什么好生气的,若是别人曾为我披肝沥胆,我也愿意护他一世周全。我们九爷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傅元令笑着说道。
肖九岐从没想过傅元令能这样理解他,就像是伯牙子期,呸呸,他才不要做朋友,要做夫妻。
他努力遮掩自己的不自在,“你做什么叫我九爷,怪不习惯的。”
“娘娘跟圣上称呼你小九,在外别人称呼你为王爷,我不想跟别人一样称呼你,我觉得九爷这个称呼挺好。”傅元令虽然也想称呼他名字,但是进了宫总有些不方便,私下里叫惯了,若是在娘娘跟圣上面前说露嘴,好似她不尊重这个丈夫。
况且,她也觉得九爷这个称呼独一无二也更亲近些。
傅元令这么一说,肖九岐觉得也挺好的,就看着她问,“你有小名没有?”
傅元令想了想才说道:“没有,很小的时候家里还叫过,后来就没再叫了。”
“为什么?”肖九岐有些好奇的问道。
傅元令轻轻一笑,“因为我是傅家下一代的掌家人,叫小名多没气势。其实我不知道自己的小名是什么,后来长大了听我母亲偶尔说过一次,我也没什么兴趣就没问叫什么。”
肖九岐觉得怪可惜的,他也总不能叫她的名字,不够亲近也不够特别,没有小名叫什么好?
看着肖九岐苦恼的样子,傅元令就道:“你叫我阿元吧,外祖在世时,有时候就会这样叫我。”
阿元……
阿元。
肖九岐觉得挺好,就看着傅元令叫了一声,“阿元。”
傅元令听到这一声喊,脸上微微发热,还是点点头应了。
外祖若是地下有灵,听到有人这样喊她,大约也是高兴的。
她终于不是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