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府,
大门外,
吕布挥刀,砍向华翔。
华翔他……
依然负手站在那,也不躲,也不挡。
然后……
吕布边挥刀,边在心中疑惑着,
咿,华雄这小子是傻了吗?
我盛怒之下出手,这一刀下去,可是能砍断他的脖子呀!
他居然,就支棱在那儿,等着我砍?
要不然……算了吧?
为了这种破事砍了他华都督,义父怕是会……弄死我。
“哐当”一声,
吕布丢掉了长刀,转身背对着华翔,说道,
“算了,你走吧,从此以后,就当我吕奉先,没有你这个兄弟……”
“呵呵,”
华翔轻笑,你吕布自己理亏,你还有脸砍我?
“奉先,我且问你,那女人,她到底是谁?”
“你!”
吕布怒视着华翔,恨声说道,
“华雄,我都已经问过了,她不是你的女人,你为何还是这般,咄咄逼人?”
“你别管,我就只关心这个,她到底是谁?”
“好!”
吕布也是气极了,他“唰”地又跳回了那马车上,
“你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马车内,
李美人早在吕布跃出马车时,便爬了起来,她趴在马车的小窗户后面,隔着小缝,喜滋滋地瞅着外面,
眼见着那吕布一个干净利落地拔刀,一个简单直接地挥刀,砍向了那可恶的华雄。
只待,一刀下去……
李郎安排给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然后,老娘我就……自由了!
然而,
吕布,你这个怂货!你倒是……
砍呐!
李美人眼睁睁地看着吕布弃了刀,又眼睁睁地看着他重新爬回了马车上……
这一刻,
李美人的心里,只有巨大的茫然,和铺天盖地的恐慌……
怎么办?
如果那吕布认出来是我,他会不会……杀了我,毁尸灭迹?
其实,
不用等她想出个结论来,现实已经给出了她答案。
吕布上得马车来,李美人还想试图挣扎一下,
结果,只一个回合,她便被吕布摁住,然后,扯下了蒙面的手绢……
……
最怕,
空气突然安静……
华翔眼瞅着那吕布,气势汹汹地跳回了马车上,
甚至,
马车里还曾有过女人短暂地挣扎声,
以及,
吕布似乎是很意外地低呼了一声,“是你?”
随后,
马车之内,便陷入了一片,令人感到窒息的寂静……
等到大约过了十息的时间,
华翔皱着眉,看着同样一脸茫然地高顺,
那一刻,他甚至在想,
“难不成,是吕布现在才反应过来那女人是董媛,然后为了毁尸灭迹,就给……”
“掐死了?”
又过了大约两三息的时间,
就在华翔已经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掀起那马车的窗帘,往里面瞅一瞅地时候,
“唰!”
吕布掀开了那马车的门帘,以比刚才更快地速度,从里面窜了出来。
随后,
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伸手扯着华翔,冲着高顺比了个“走”的手势,扭头就往自己的马车那边走。
他的动作太快,华翔猝不及防下,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了。
两辆马车本来也停放得也不算太远,
吕布只几步间,便拽着华翔上了马车,
高顺也算敏捷,随即便跳上了马车,一挥马鞭,马车便窜了出去……
“难道,他是打算,把我也给灭口了?”
华翔皱眉,看着身边一脸凝重的吕布。
于是,他打算问一句,
“奉先,你……”
岂料,
吕布也在此时开口,直接就截断了他的话,
他沉声问道,
“贤弟,你是怎么知道,那马车里的女人,是李美人的?”
“啊?”
华翔惊讶,心想,
马车里的,不是董媛,也不是小玉,而是……李美人?
那女人……她不是下午才刚刚勾引过我?
怎得,到了晚上,她就又来王允家门前,勾引了吕布?
她就那么……饥渴吗?
那岂不是说明,
那董胖子,那方面……那么差劲?
吕布却并没有等华翔回话,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唉……太可怕了!要不是贤弟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我竟然都没有想起来,该扯下她的面纱看上一眼。”
“贤弟啊,此番要不是你,我怕是,要惹上杀身之祸了呀!”
“这个臭婊子,居然还知道蒙上了面纱来勾引我,当真是歹毒至极。这是要把我吕布,往死里整哪!”
“所以……”
吕布转过身,扶住了华翔的肩膀,满脸的感动,
“贤弟,谢谢你!”
华翔自个儿还在一脸懵逼呢,那吕布便又紧紧地抱住了他,
“贤弟,是你硬生生地把我,从火坑里给拖了出来,愚兄刚才,竟还那般对你……”
“唉,愚兄,对不起你!”
马车已经驶出去很远了,
吕布还在紧紧地抱着华翔,絮絮叨叨地说着,
“总之,贤弟,大恩不言谢!”
“来日,但凡你有用得着愚兄之处,甭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你说一声,我吕布,绝不会皱一下眉!”
华翔试着挣扎了一下,想从这吕布的怀里挣脱,
嗯……
挣扎了,挣不脱。
于是,
华翔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切……
还上刀山,下火海?
我看你刚才还打算着,要砍了我的……
不过……
既然那马车上的女人是李美人,那岂不是说明,很有可能,他吕布也被那李儒给针对了?
嘶……这李儒,又是想陷害我,又是想陷害吕布的,他究竟想干嘛……
良久,
吕布才算是消停了,他放开了华翔,问道,
“贤弟,你看接下来,你是想继续回我的府上喝酒呢,还是想回你的华府去?”
此时,
华翔终于有机会好好地喘口气了,
他想了想,皱眉问道,
“奉先,咱俩不回王司徒府上再去看一眼了吗?毕竟,他刚才都晕倒了……”
“额……”
吕布犹豫了一下,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要不然,贤弟你去看看?我今晚……就不去了吧?”
华翔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回去看看王司徒。”
于是,
吕布便又叫住了马车,让高顺再往王允府上走。
……
此刻,
洛阳城,大街上,
皎洁的月光倾泻下来,宛若用白玉砌就的路面上,车轮压过,带来一条细长的黑影。
道路的两边是漆黑的屋子,一排排安静地站着,看着孤零零地马车,打面前走着。
掀开窗帘,便有凉意挤进了车厢,还有深夜的凉风,趁机拂面而过,倒是……
也别有一番韵味。
华翔正看着外面,想着今夜的月色,与自己穿越而来的第一日晚上,颇有几分相似时,
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的远方,隐隐约约传来了嘈杂的哭声、喊声、叫声……
到了此时,
华翔才想起来,自己最开始从王允客厅出来的时候,想找吕布聊一聊的事情,
他便放下了马车窗帘,扭头看向吕布,犹豫着开了口,
“那个……奉先哪,其实刚才在王允家客厅里,那个貂蝉,她本来是要送那个紫金冠给你的,只是……”
“嗐!贤弟你跟我提那个干嘛?”
吕布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既然那小丫头都把紫金冠给你了,也说了那番话了,东西和人,自然是归你了。”
“额……”
华翔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太确定,
“所以,奉先兄你不生气?也不打算……砍了我?”
吕布想了想,说道,
“嗯。一开始,愚兄是有点憋屈的。但是……”
“后来,愚兄又转念一想,我吕布的弟弟这么英俊潇洒,又这么义薄云天,那小丫头喜欢你,好像也挺正常的。所以,我就不生气了。”
“额……”
华翔还是不太相信,
今夜,自己几乎都算是横刀夺爱了,这吕布,就能这么淡定?
要知道,本来,你和她,才是原装的,正版的,cp啊!
便又问道,
“说实话,你就不想砍我两刀,然后,把那貂蝉,抢过去?”
“开什么玩笑……”
吕布一脸正色道,
“你是我的义弟,我再怎么瞧得上那丫头,又岂能……抢你的女人?!再说了……”
“你忘记你今天晚上,才刚刚唱过的歌了吗?”
他伸出手来,拍了拍华翔的肩膀,
“兄弟的情谊,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亦是,我们今生,最大的难得!”
“嗯!”
华翔重重地点头,
“华某,谢谢义兄。”
“当然了,后来在大门外,哥哥我挥刀……”
吕布罕见地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咳咳,是因为,我那时候以为你要抢……当时我胯下那女人……”
“总之,这事儿怪我!贤弟你,切莫跟哥哥我……”
“哎呀!义兄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
华翔赶紧开口,打断了吕布,
“应该是弟弟我道歉才对,都怪我,没有一开始就跟你说清楚……”
……
马车轮子“咕噜咕噜”地碾在平坦的石板路上,向着王允家的院子去了。
马车上,
不时传来,两人欢畅大笑地声音……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