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夫的条件便是……琰儿她必须是以正妻的身份,嫁到你华府之中!”
蔡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华翔的大手还在空中停留着,
下一刻,
他有些尴尬地把手收了回来,规规矩矩端正了坐姿,
“额……蔡叔父,不知您为何……突然提出这么个条件来?”
“华贤侄呐……”
现在轮到蔡邕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伸手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
“其实,早在前几日的夜宴上……你敢于冒着得罪董相国的风险,站出来向他讨要琰儿时……老夫便已经同意了你俩的婚事。”
“那时候便……同意了?”
华翔呐呐说道,
“那么您方才……还说什么诗礼传家……”
“呵呵,先前琰儿三番五次与老夫陈述,说你乃是不世出的大才,尤其在诗文一道上,堪称前无古人……”
蔡邕眯眼看向了他,目光里满是狡诈……
咳咳,
目光里满是睿智的色彩,
“今日若不是老夫有意试探你的深浅,焉能知道……你华雄这么一个洛阳城里出了名的禽兽……咳咳,出了名的粗鄙武夫,竟然会有着如此令人惊叹的才学和见识?”
蔡邕叹了口气,
“华贤侄呐……老夫在太学中授课几十载,不知见过了多少的青年才俊。可是若是与你今日的表现相比,他们……却不过只是一帮庸才罢了。更何况,你还这么年轻……若是等你到了老夫这把年纪,岂不是海内首屈一指的大儒了?”
“额……”
华翔挠了挠头,还没想好怎么接话,却又听蔡邕说道,
“不,不对……老夫觉得,若是华贤侄你能够从此专心研究经学……恐怕你将来在儒学一途的成就上,会超过我大汉第一大儒董仲舒呐!”
“这个……”
华翔尴尬地笑了笑,
心想着该怎么告诉蔡邕老头,其实我对经学毫无兴趣呐?
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说的时候,
蔡邕自己却停止了感慨,而是看着他,又一次问道,
“所以……华贤侄,你可否承诺老夫,将我家蔡琰娶为正妻呢?”
“嘶……”
华翔吸了一口冷气,硬着头皮问道,
“蔡叔父,兹事体大,可否容许华某回家……与家母商议一番?”
“哼……”
蔡邕轻哼了一声,略有些不满地说道,
“华贤侄,你是准备与你母亲商议呢,还是准备与那王允老儿商议呢?”
华翔愣了一下,
“啊?王允……”
“对啊,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那天晚上,你不是先从董相国手下救出了他王允的义女貂蝉,随后才救了我家琰儿吗?”
蔡邕冷声说道,
“华贤侄,你可要想好了……琰儿可是我蔡邕的亲女儿,那个貂蝉,不过是他王允的义女罢了。若是你要娶那貂蝉为妻,那么老夫,可是说什么也不会跟你去并州的!”
“蔡叔父,何至于此嘛……”
华翔苦着脸说道,
“这个我与蔡琰的婚事,和您去不去并州,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
“谁说没关系!”
蔡邕猛地拍案而起,
“华贤侄,那天晚上你是跟着吕布他们喝酒去了,你自然不知道……”
“当时,你前脚刚从董相国的手下救下琰儿,后脚……那王允老儿便过来与老夫讲,论年龄,他比我年长;论官职,他比我官大;论先后,你是先救了貂蝉才救了蔡琰……所以,他的义女当为正妻,我的女儿却只能做妾!真是……真是气煞老夫也!”
蔡邕气鼓鼓的说道,
“我蔡邕堂堂儒家门生、经学大家……我的女儿,凭什么要比他王允的义女身份低?”
“额,这个……”
蔡邕眼见华翔坐在那里,一脸犹犹豫豫的表情,
便又俯下了身体,目光炯炯地看向了他,
“华贤侄……你说对不对?凭什么呢……”
……
“咳咳,蔡叔父请坐,请坐……”
华翔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颇有些心虚说道,
“其实在貂蝉姑娘的事情上,华某先前并没有承诺王司徒什么……那日之所以诓骗董相国,说家母答应了我与貂蝉的婚约,不过是为了救出貂蝉的托词而已……”
“哦?”
蔡邕挑眉,神情玩味,
“那么华贤侄你对我家琰儿……”
“蔡叔父放心,华某与蔡琰姑娘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此事绝然是真的。”
“呵呵,这样最好不过了。”
蔡邕抚掌笑道,
“这么说来,华贤侄你是答应了将我家琰儿取为正妻了?”
“这个……可否容华某与家母商议一番再说?”
华翔摊手苦笑道,
“蔡叔父,你是知道的,婚姻乃是大事,之前我确实没有问过家中老母的意见……”
“这个……”
蔡邕不满地撇了撇嘴,用怀疑的眼神反复看着华翔,
但他确实也不好再追问对方,你是瞧不上我家闺女还是咋滴?
老夫这么巴巴地把女儿送来了你面前,你小子竟然跟我玩起了矜持?
难不成,坊间关于你小子那些禽兽行径的传闻,都是假的不成?
场面很快便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在蔡邕那满腹怀疑的眼光里,华翔强装着镇定,内心其实慌得一比……
那感觉,
就跟他华翔偷摸把人家闺女搞大了肚子,此时不得不硬着头皮前来认亲一般的……心虚。
……
幸运的是,
很快蔡府的管家便跑进了小院,嘴中高声呼喊着,
“老爷……老爷!不好了……”
那管家气喘喘吁吁地闯进了书房,
“老爷,凉州军有一大队骑兵,气势汹汹来到了我们府上,说是入府检查。”
“哼……”
蔡邕收回了一直在华翔脸上徘徊的目光,有些无可奈何的叹气,
“华贤侄呐……你自己看看,你们这些凉州军,在这洛阳城里胡作非为,现在都欺负到老夫的头上了。”
“哦?”
华翔挑眉,随即笑着起身,
“蔡叔父,华某这就去看一看。您就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他们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说罢,
也不管蔡邕什么反应,华翔便霍然转身,大步逃离了蔡府的书房。
等到出了蔡府的后院,
华翔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心中竟然对牛辅多了几分感激……
……
蔡府外,
典韦与胡车儿如两尊门神一般堵在大门外,与面前杀气腾腾的凉州军沉默对峙着。
“吱呀”一声,
蔡府的大门徐徐打开,华翔阴沉着脸色跨出了大门,
打眼一瞅,
面前是乌央乌央一两百号骑兵。
“哎吆……这场面可真够气派的。”
华翔笑了,
“你们谁是领队之人,出来解释一下?”
很快,
便有一骑越众而出,旁边跟着那名先前被典韦给打飞了兵器的屯长,
“哼,某乃牛辅将军麾下校尉董承……”
“额?”
华翔眨了眨眼睛,
“你说,你叫董承?”
“正是。”
“那么……你与董相国的关系是?”
“除了都姓董,并没有什么关系。”
董承冷着脸向华翔抱拳,
“华州牧,久仰了……”
华翔略微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马上的董承,
心想这便是未来汉献帝的宠妃董贵人的爹?
那个因为衣带诏一事泄露而被曹老板砍了的……大汉朝末代外戚?
没想到啊,居然还能在这里碰到……
心念微动之下,他轻笑着问道,
“那是有多久啊?”
董承愣了一下,
“什么?”
华翔摊手,
“不是你说的久仰吗?所以我想知道,有多久了……”
“这……”
董承一时语塞,感情我跟你客气一下,你丫还当真了?
董承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华翔却颇有兴趣地打量着他,饶有兴趣地又问了一句,
“董将军呐,华某听闻你有个女儿?你家女儿……是不是貌美如花、颇有姿色呐?”
此言一出,差点没把董承给噎死。
下一刻,
只听得“呔”的一声大吼,
那董承“唰”地拔出了他的兵器,满怀悲愤地指向了华翔,
“华州牧的禽兽之名,董某在洛阳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并不可信!”
“额?”
华翔一脸懵逼地看着情绪激动的董承,
“董将军,何出此言?”
“华雄……你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再加上变态!”
董承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那女儿……如今才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就因为她长得可爱动人,便被你给惦记上了?!”
“连五六岁的女童都不放过……”
“华雄,你丫比禽兽还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