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0年,夏。
兖州河内郡,怀县,也可能是巩义或者惠济县城的治下……
某一处渡口,
渡船离开了南岸,向着北岸慢悠悠地划过去。
太阳打东边露出了半个脑袋来,静静地俯瞰着整个世界。
皇甫嵩站在渡船上,皱眉观察着北岸的动静,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不敢放过。
典韦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举着双臂打着哈欠。
胡车儿也在不远处,挠着头望着东边,嘟囔了一句,
“唔,太阳快要升起来了……”
……
南岸的那处山坡上,
华翔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望了望缓缓离开渡口的船,又向着东边看了一眼,扭头和身边的百无聊赖的貂蝉说道,
“蝉儿,别玩蚂蚁了……等一下渡船回来,就该你们过去了,你不赶紧去渡口那边排队吗?”
“啊?”
蹲在地上的貂蝉抬起头,茫然应了一声,
她随手丢掉了手上的小棍子,拍拍手站起来,眯眼望着那边的渡船,
“皇甫叔叔这么快就过河了呀?”
转过头来,少女熟稔地挽上了华翔的胳膊,
“华哥哥,人家不想那么快过河嘛,人家等一会儿……和你一起过河好不好?”
“和我……一起?”
华翔愣了一下,“蝉儿,不必如此吧?”
“不嘛不嘛……”
少女摇着他的胳膊,娇憨地嗔道,
“人家就是不想那么快过去嘛,等一会儿……华哥哥,我就等一会儿好不好……”
“好吧,好吧……”
华翔无奈笑道,
“那你再玩一会蚂蚁嘛,等会儿咱们出发的时候,我叫你便是了。”
“好哒!”
貂蝉喜滋滋地放开了华翔的手臂,又敛起裙子蹲下来,随手捡了根小木棍,逗弄起了地上的蚂蚁。
“呵呵……”
华翔笑了笑,随即又皱起了眉,凝神注视着黄河北岸的动静。
貂蝉逗了一会地上的蚂蚁,便百无聊赖地丢掉了木棍,双手托腮扬起了头,眯眼笑着,细细端详起了华翔。
这一刻,
东边天空的太阳跳跃了出来,向着世界撒来了这一日第一缕的阳光。
清晨第一缕的光线洒在华翔的脸上,
男人的周身,便散发出了近乎温暖的光线来。
“咯咯……”
蹲在地上的少女捂嘴,乐不可支地笑了片刻。
放下手来,
少女喜滋滋地想着,
“华哥哥,人家这样……不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嘛!”
……
皇甫嵩乘坐的渡船很快就顺利过了河,他整肃了一番军队,便迅速安排斥候去周围探查,他自己则是带着典韦与胡车儿,向着山脚边的小树林探查了过去。
小树林中,
张燕的额上青筋暴跳,扭头问身边的士兵,
“咱们兄弟,现在凑了多少了?”
“额……方才小的过去看的时候,已经大约有千余名骑兵了。老大,要不要我现在传令他们过来?”
“传令个屁啊传令……”
张燕骂道,
“你也不看看对面那些凉州兵,一个人配了三匹马不说,还个个都是重甲!就咱们这边的骑兵……打得过人家吗?”
“额,这个……如果二打一的话,或许……”
“或许个屁!”
张燕缓缓地向着后面爬,
“你现在去通知咱们的兄弟们,再向后撤出五里,人没凑过两千之前,绝对不可以过来!”
“老大……”
那士兵苦着脸说道,
“我看对面还在一直有人过来啊,按照你的意思……咱们是不打算杀那个华雄了吗?”
“呵呵,杀,当然要杀……”
张燕一边向后爬,一边说道,
“你难道没有看到吗?他们的骑兵过来了五六百人之后,就开始运送百姓了……只要咱们这边的兄弟早一点聚集起来,劳资用两千骑兵打你五六百……四打一,怎么可能杀不了你!”
……
皇甫嵩与典韦胡车儿快马赶到了那处小树林中,
来回查验了数遍之后,皇甫嵩才放下心来,翻身上马准备回去,
“走吧,看来是我太过小心了……目前来看,倒是也并没有什么歹人。”
典韦与胡车儿便相视一笑,也纷纷上马,准备随着他回到渡口那边去。
远处的一处山石后,
张燕皱眉望着皇甫嵩三人远处的背影,也悄悄后撤了几步,上马向着远方慢慢走去,
“既然你们过个渡口都能这么谨慎……那么华雄这个家伙,也定然就在队伍之中!”
抱着这样的想法,张燕的心中又急迫了几分,
“不行,得赶紧催一催手下的弟兄们……趁着他们还没有完全过河,集中优势兵力……杀华翔,当将军!”
……
不久之后,
张燕便追上了自己手下已经集结完毕的兄弟们,众人便悄声向着远方退去,以避开凉州军那边派遣过来的斥候。
这个时候,
远方有一骑杀气腾腾地扑将过来,很快便与张燕他们擦肩而过。
两骑擦肩而过时,
张燕凝神瞅了对方一眼,便不禁心中一阵凛然。
等到对方已经过去,急速向着黄河那边的渡口跑去,张燕才眨了眨眼睛,
“刚才冲过去的那个黑脸大汉,当真……是一员猛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