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沈时安下意识抖了抖身子,往后缩了缩,身子抵在长了青苔的木屋墙上。
“你来找我做什么?是又要把我送给谁?”
“我现在已经有了妻主,在官府登记过,你别妄想!”
沈母不在意地笑了笑,“反正送给谁你都有办法逃出来的,我何必多此一举。”
她上前掐住沈时安的下巴,眼里涌上浓浓的厌恶。
“啧,和你阿父一样,一脸的狐媚姿色,眼神却带着高傲,白瞎了脸,看见就烦。”
沈时安用力一把推开她,这人明明在隔壁县,怎么会突然来找他?
他抬眸,细细观察着她身上的衣衫,那是有钱人才能穿得起的。
明明当初府里倒灶,还欠了许多债,她把他卖了跑路,怎么可能有钱买这些。
沈母脸色一变,随手捡起一根潮湿发霉的棍子,重重打在沈时安的身上。
“贱人!果然青楼倡郎的儿子,不知礼数,连阿母都敢反抗,打死你!”
沈时安蜷缩着双腿,尽量让棍子打在背部。
“呸,也不知是哪个的野种,吃老娘的,用老娘的,还敢不听话,老娘的家业就是被你毁了!”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沈时安听了这话,猛地抓住棍子,手掌被倒刺扎进肉里。
他执拗地盯着他的阿母,“阿父嫁进府里是清白之身!你挪用他的私房钱做生意亏本,你还有脸提阿父!”
这个人生意不好就怪他和阿父,每次喝醉回府逮住他和阿父就打。
后来阿父被她打死了,她又重新娶了个有钱的男人回来。
沈时安的日子更难过了,在继父的撺掇下,阿母每次都只打他的身子,为的就是留下那张脸,然后送他去各种大户人家做人情。
幸好他每次以死相逼,才留得清白之身。
沈母被他眼神一看,顿时火冒三丈,用力抽出木棍,“又是这种眼神,你不过是个男子,赔钱货,竟然还敢拿这种眼神看老娘!”
“还有这背,每次都挺得笔直,看了就让人厌恶!”
沉闷的声音再度响起,沈时安痛呼一声,随后死死咬着嘴唇。
“一个男人,不学着讨好女人给老娘拉助力也就罢了,还敢反驳我!野种!”
当初若不是瞧着沈父是头牌,有钱,她才懒得费尽心力去哄他自赎自身。
没想到她不就是生意不好喝了几次花酒,沈父就敢把钱藏起来,还敢嫌弃她,不让她碰。
那嫌恶的眼神她一直都记得,不就是嫌她没挣到钱。
不过是青楼的倡郎,也敢嘲笑她这个大户人家的家主,真是被人捧了几天就分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等沈母打够了,沈时安趴在墙边,露出个嘲讽的笑容。
“所以,你打晕我,就是为了再打我一次吗?”
沈母一脚踢翻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矮桌,这才顺了气。
她蹲在沈时安身前,遮住一大片光线,揪住他脖子前的衣裳。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也一样。你去取林舒的贴身物品过来,我从此就不再找你。”
沈时安心里一松,看来林姑娘能安全无事了。
他松了松脊背,无力趴在地上,“做梦!”
他不知道谁想害林姑娘,但是那人既然让这女人来找他,那人定是没有证据。
只要没有证据,林姑娘就能平安回家了。
幸好林姑娘请了护卫回来,辛哥儿应该也是安全的。
至于他自己,林姑娘似乎也不喜欢他,无所谓了……
“啪”一声响,沈时安被人拎起上半身,紧接着耳朵嗡嗡作响,右边脸部没有了知觉。
“你到底想怎样!害了我那么多次,这最后让我东山再起的机会也要夺去吗!”
沈时安虚虚睁着眼,脑袋昏昏沉沉,“害你?真是可笑,你把我送给那些吃喝嫖赌的女人,不是害我?”
“你把阿父从一个火坑拉入另一个火坑,还把他活活打死,这不是害别人?”
“你不配为人母,更不配为人,为了那不属于你的钱财,背地里害了多少人!我不过是自保,你居然说我害你,真是可笑,咳咳……”
“怎么,我那恶毒继父也被你卖了?”
沈母脸色一暗,她没有盘缠,自然需要钱的。
不过男人而已,只要有钱,只要她东山再起,总能再找。
沈母想到什么,松了松手,“怎么,你不怕你妻主知道你是青楼倡郎的儿子?正经人人家谁愿意和青楼的人沾边。”
“只要你去拿了东西回来,等我拿了钱,我带你重新找一个好人家,谁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好好过日子。”
“好歹我也是你的阿母,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她忽地笑了起来,威胁道“要是你不去,我现在就去告诉林舒,告诉整个村子的人。你,沈时安,不过是一个倡郎和嫖客生的野种,还被亲身母亲送去和多位女君喝酒拉生意。”
“你猜猜,到时候她们会怎么看你,背地里会怎么说你?”
沈时安双眼充血,双手撑着地面,最终又因为没力气重新趴了下去。
他咬着牙道“无耻!”
沈母笑了笑,语气温柔,“那你就乖乖去拿东西,阿母带你走,这林舒不过是一个种地的,跟着她委屈了我儿。”
她小心扶起沈时安,贴心地倒了杯水,“只要你听话,阿母还是疼你的。”
沈时安摸着冰凉的竹筒杯,反手直接把水泼在沈母的脸上。
“你去说好了,无所谓,我的清白我自己清楚!”
“你想让我害林姑娘,不,可,能!”
林姑娘和辛哥儿待他如家人,他不可能害她们的。
只是可惜,他恐怕再也回不去那座温馨的茅草房了。
“不听话的东西!贱人!野种!”
沈时安只觉得脑袋一疼,随即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
苏辛坐在院子里等了一晚上,沈时安都没回来。
等到天刚亮,他锁上门就要出去。
“师傅,我今日带了拜师礼,我来看你了。”
苏辛看过去,这人他不认识,手上还提着一些礼品,身后还有人挑着担子。
“少主!”
“少主!”
孙胧点头,随后看了看苏辛,双眼一亮,“这位是师公吧,师傅呢?我来送拜师礼,这村里的地马车不能走,我就让人挑着东西进来了。”
“师傅?你说的是师傅是林舒妻主吗?”
“自然了,昨日我与师傅一见如故,当场就定下来这师徒关系……”
苏辛向前行礼,“你既然是妻主的徒弟,肯定会帮着妻主的,对不对?”
孙胧一愣,点头。
“劳烦你能不能派几个人帮我找一个人,是你的二师公。”
“当然可以,你说说我二师公去了哪?”
苏辛把昨天的事托盘而出,这人挑着这么多东西来,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应该是个好的。
孙胧听了话心里一跳,凭她的直觉这是一件大事!
只要办成了这件事,师傅一定会同意收她为徒弟的!
“我这就回馆派人去找,师公放心,不如你随我一起去县城,我再带你去看看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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