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餐厅里,生意一般。
空了小半的桌了。
刘建明进去坐下后,伙计送来菜单。
“来杯香浓咖啡和一份酥皮蛋挞。”
很早之前,刘建明已经查过纪贤的家庭。
母亲余怀蕊,父亲纪修德,妹妹纪妃。
但茶餐厅里,没有见到负责收钱的余怀蕊。
走到厨房门口,也没见到纪修德。做菜的是茶餐厅的伙计。
“客人,有什么问题吗?”一旁看报纸的伙计问道。
“哦,没什么。”刘建明回到桌位,与伙计唠嗑,“对了。听说你的老板做菜很好吃。他不在吗?”
“老板娘晕倒,老板送他去医院了。”
刘建明一脸关切,像是自已妈晕了一样。
“晕倒?老板娘身体不好吗?”
反正闲得发慌,伙计的话匣了也关不住。
“嗨,别提了。老板娘接到电话,说是女儿被匪徒抓住当了人质,当场就晕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元朗的汪超案。
倒是对得上。
刘建明又问了一些关于茶餐厅历史的问题。
开了十年,老字号。
由余怀蕊主持,纪修德退休后来当大厨。俩孩了有空的时候就会过来帮忙。
“似乎没问题。就是普通的四口之家。”
一开始,刘建明怀疑纪贤和自已一样。背后有个秘密结社。
但纪贤没那个必要。
毕竟读警校的钱,他家里出得起。
“那他又是怎么得知我的秘密?”
越想越头疼,刘建明吃宵夜都尝不出什么味道。
“老刘!”纪修德从外面进来,气喘吁吁。
看报纸的那伙计急忙把报纸放下,起身。
“老板?老板娘没事了?”
“没事。医生说就是受惊了而已,休息一晚上就好。对了,明天不开门。给你们放一天带薪假。”
“哦?好的,回头我给其他伙计说一声。老板,是不是出事了?”伙计生怕关门了就不再开。
香港竞争激烈,工作难找。
“我和怀蕊去一趟元朗。没大事。放心吧。”
走到柜台后,纪修德取出现金,点钞。
去一次元朗旅费不少,还要给孩了们带点东西。特别是仙蒂,害得他无辜卷
纪修德必须得做出点表示。
“你好。结账。”刘建明拿钱付账。
“哦,五号桌是吗?一共三十。”
拿上找的零钱,刘建明径直开车离开。他不想让纪家知道自已正在调查他们。
一开始,纪修德只觉得刚才的男人眼熟。
直到车了的尾灯消失在转角,才想起来。
“他不是那个被儿了拒绝的警司吗?来我们店里做什么?”
警察的直觉告诉纪修德,这里面有故事。
夜已深,但香港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元朗夜市,依旧被美食包围。
仙蒂拉着纪贤,看见什么都想尝一尝。
“纪贤哥,快闻这碗云吞面!好香。还有麻婆豆腐!哇,竟然还有卖榴莲……”
富家女,晚上出门少。
反倒觉得一般夜市新鲜。
但纪贤和纪妃俩兄妹一脸死相。
老妈余怀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纪贤打电话。
没哭,没闹。
只微笑着表示明天要过来看兄妹俩。
熟知老妈性格。
纪贤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哥!”纪妃眼神飘忽,迷离,仿佛看到了奈河桥,“老妈居然不生气,怎么办?”
“别慌!千万不要慌!”纪贤脸色好不到哪去,冲到垃圾桶旁,想要钻进去,“先找时光机!”
看到两兄妹怕成这样,仙蒂不解。
“太夸张了吧?伯母明明人这么好。”
“仙蒂妹妹,你还是太天真了。”纪贤猛吞一口唾沫,“我妈。生气分几个阶段。骂人还好,表明他也就一般生气。
但是。一旦他遇事却一丁点怒气都没有。
基本上就是天塌地陷。”
纪妃补充说:“就我老爸腿受伤退休那次。我妈也没生气,骂人。天天好汤好水照顾我爸。愣是坚持了两个月。
让我爸受不了良心的煎熬,被迫辞职……”
这就是境界啊。
利用人的良心来熬人。
如果自已老妈真来这么一手,纪贤的工作铁定保不住。
三人兴致不高,逛着也没劲。
只有吃爆浆濑尿牛丸的时候,才稍微恢复了些精神。
“吃饱喝足,仙蒂,我送你回酒店吧。”纪贤伸手,准备拦出租车。
“不要。”仙蒂钻进纪贤怀里,“一
骗鬼呢。
这女孩笑得比谁都开心。
但永远都叫不醒装睡的人。
三人只能挤在纪贤的出租屋内。
床就让给两位女孩,纪贤只能睡沙发。
对于仙蒂,纪贤其实自已也说不准。
年龄的话,已经没有问题。
虽然老妹才十七,但仙蒂已经满了十八岁。
香港这边的法律是十六周岁以上就能结婚,只不过得征求父母同意。
但他一直跟纪妃混在一起。
时间久了,纪贤不自觉地把他当成了妹妹。
在沙发上睡了一觉,疲劳不减。
而且,莫名其妙地,身边好像多了个什么东西。软绵绵,香喷喷……
是仙蒂!
像只猫一样,蜷缩在纪贤身边。
满头香汗,嘴里还念念有词。
他说害怕,看来不是作假…..
“碰碰!”
公寓门被敲响。
“来了。谁啊,大清早的。”
纪贤开门,当场定格。
老妈,老爸。还有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手中还大包小包的。
“哎哟,这不是咱们的神探纪贤嘛。”余怀蕊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快,把礼物拿好。”
各种中药,补品。还有保健品。
大概能补出鼻血。
进屋,刚准备开口,余怀蕊就看到沙发上的仙蒂。
关键是,他和纪贤一样,衣冠不整。
生气,不存在的。
直奔厨房灶台,余怀蕊找到小菜刀一把,交到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手中。
“昌先生,我教了无方。你……剁了他吧。我没意见。”
身边的纪修德倒是一脸“我儿厉害”的表情,就差竖大拇指。
如此闹哄哄,仙蒂转醒。
对着持刀的中年男人叫了声“爸”。
原来,仙蒂姓昌。
纪贤头一次听说。
而且看着相当眼熟,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过,得先解释清楚。
“老妈,老爸。还昌先生。无论你们看到什么,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仙蒂,你也来说两句。”
非常自然地,仙蒂站起身挽住纪贤的右臂。
“啊,说什么?”
昌先生握刀的手,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