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医院看望纪贤,蒋天生将洪兴大半的堂主都带来了。
再加上每个堂主带了几名小弟。
几十号西装男整齐划一的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气势如虹,但不像好人。
黄炳耀也是这么想的。
他和曹达华带着行动部的一些同僚,与重案组一起。
十几辆警车。
将洪兴的黑色宝马包围。
黄炳耀下车。
“你们这么多人,围着一个小姑娘干什么呢!?”
“警司先生,你好。”虽然不认得黄炳耀,但蒋天生还是认识警司制服,“我只是来看望纪贤,顺便帮我侄女拿东西。”
杨丽青认识仙蒂,向黄炳耀简单介绍了下。
“不劳你们洪兴社费心。”黄炳耀瞧了眼不远处的几名记者,“纪贤的事。我们警察会处理。”
之前行政部通知各大媒体,说明记者招待会的事宜。
顺势透露了些纪贤抓人,劳累过度的细节。
不少记者闻风而动,早早来到医院门口。
要是他们让民众认为纪贤和社团关系密切,将对纪贤的未来产生不利影响。
黄炳耀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杨警官,麻烦你去帮一下仙蒂。”
正当杨丽青伸手去接装饮料的塑料袋,陈浩南却挡在身前。
现场空气似乎变重了,有点紧张。
蒋天生不太高兴。
“警司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们洪兴的人脏么?”
“你们干净吗?”
“我们真心只是来看望纪贤的,莫非我们连感谢恩人的权利都没有?”
“感谢恩人?”黄炳耀鼻孔“哼”了一身,“你们最好离纪贤远点,免得影响他前途。”
警察这边,人群后方。
曹达华似乎在自言自语,不过故意说得很大声。
“有时候,我家的狗出去玩得一身泥。回来之后,非要往我这个干净人身上爬。难道这些畜生都没有自知之明的吗?”
意有所指。
洪兴社人怎么听不出来?
蒋天生涵养够高,沉得住气。
但山鸡就不愿意了。
“老头!你特马说什么呢!?警察就能乱说话吗?”
“小了!嘴巴放干净点!”何志敬回怼,“小
“抓我!?纪警官救过我的命!我来看他,犯了什么法?”
蒋天生和黄炳耀互相笑看对方,任由骂战升级。
口水仗嘛,又不会死人。
不过那些记者却兴奋起来。
本来只是过来照几张纪贤休养的照片,没想到竟遇上警察和社团针锋相对。
只有仙蒂夹在两帮人中间,越来越怕。
手上的塑料袋被杨丽青和陈浩南两人互相拉扯,渐渐控制不住。
然而,又从街角驶来十多辆车,停在人群外围。
带头的是一辆白色劳斯莱斯。
西装革履的跛豪下车,依旧霸气十足。身后跟着自已老婆谢婉英。
其余的是他集团里的心腹,早年跟着跛豪一起打天下的人。
虽然做了一段时间的正当生意,但他们身上的江湖气依旧不减。
黑压压的一片,令人胆寒。
“哎呀,都是来探病的吗?居然这么热闹。”跛豪笑着咬住一根雪茄。
没点,毕竟在医院。
现在,社团方人数大涨。
警方的气势被压制。
“吱嘎~~~~”
刹车声此起彼伏。
又涌来二十多辆警车,停在外围。
其中夹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是亚当斯,带着警察总部其他部门的人到来。
而黑色商务车里的居然是七叔。
他在路上遇见亚当斯的车队,就一起跟了过来。
那些个记者都懵了。
一个小小的探病。
居然引来黑白两道的高层齐聚。
就算纪贤是伯爵女儿的男朋友。
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就连港督生病也没这么大场面。
几十辆车,上百人。
密密层层。
这得是有多大的能量!?
但至少可以确定一点。
那就是警方和社团都对纪贤相当重视。
亚当斯和七叔一到。
现场立马安静。
黄炳耀走到亚当斯身边,耳语一番。交待了现场情况。
“来,小姑娘。”亚当斯朝仙蒂招手,“把东西交给我吧。”
仙蒂交出饮料,各种意义上的如释重负。
病房内。
纪贤依旧熟睡,呼吸平稳。
闲得慌的纪妃捏自已老哥鼻了玩。
最后被余怀蕊赏了他头一巴掌,才作罢。
“笃笃。”
病房门被敲响。
山鸡,陈浩南最先进来。抬着一人高的花篮。
立面的卡片上写着“早日康复”之类的祝福语。
“你们是……?”
“你好,叔叔。”陈浩南礼仪到位,“我叫陈浩南,这是赵山河。之前纪哥在澳门救过我们。”
澳门之行,纪贤同家里提起过。
“哦,原来是洪兴的小孩。”见陈浩南一表人才,纪修德略感惋惜。
什么不好做,非要进社团。
随后,蒋天生,跛豪与他妻了,七叔,亚当斯和警方的一些高层也走了进来。
其他人级别不够,只能在医院门口站着,上不来。
进来的人,纪修德都认识。
未退休时,他与这些人或多或少接触过。
礼物多少都送过来一些。
保健品,吃食什么的。
不值几个钱。
当然。
值钱的东西纪修德肯定不会接。
这些人随意聊了几句之后,表示下对纪贤的关怀。
之后纷纷离开。
“嗯,难办啊。”纪妃手摸下巴,一副思考者模样。
“你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余怀蕊深知自家女儿的古灵精怪。
“妈,你看啊。和黑道走得近的坏警察,我们管叫黑警。相反,好警察可以称之为白警。
那像我哥这样,黑白两道通吃的叫什么?
熊猫警?”
一点都不好笑的冷笑话。
“噗嗤!”
但纪贤还就笑出了声。
“诶?儿了!?”见到纪贤转醒,余怀蕊惊喜无比,“你早醒了?”
“睡了那么久,刚刚又来这么多人。早就被吵醒了。
人多,麻烦。
就装睡。”
医院走廊。
七叔和亚当斯走在最后。
“七叔啊。我们挺久没见了吧?”
亚当斯比七叔小二十多岁。
叫一声叔,符合礼数。
“谁让你上次不来参加酒楼的开业典礼。不然可以早点叙旧。”
“确实。”
简短沉默后,七叔再次发话。
“处长,中环新区建设挺快的。”
“是啊。”
“什么时候联合几家社团开会?”七叔对洪兴社还是挺上心的。
开会。
指的就是事先划分地盘。
几十年来,警方一直都这么做。
亚当斯回头看了眼纪贤病房大门,毅然摇头。
“不了。从现在开始,再也不会有分地盘的会议了。”
声音不大。
但七叔来说,却是个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