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
失魂落魄……自他们相见之后,她不曾见过他这般模样。
“不是……”
棠清婉眼眶红了,呼吸在微微颤抖。
也不是什么养眼的无暇白玉,这样丑陋的疤暴露在他的眼前。
这样残破的她,暴露在他眼前……
她仅有的少得可怜的尊严,被无声地绞碎了。
“撒谎。”
她轻笑:“骗你有什么好处?”
“那你告诉我,伤是怎么来的……”
他追问着,喑哑的声音低沉地敲打着她的心,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尖。
幽暗而深邃地眸子,含着忧郁,怜惜。
静静地凝视着身下的人。
他想从她的眼睛里,得到答案。
“意外。”她不松口,“不小心弄的。”
他撑在她上方,沉默地凝视着她。
她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撒谎,他能看得出来。
“同样的回答,还要我说几次?黎少爷金枝玉叶,枕边有的是肤若凝脂,冰肌玉骨的美人,何必碰我这副残花败……”
她哽咽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唇,吻在了伤疤上。
滚烫的眼泪,无声地浸润了她的心尖。
灼烧着她冰冷麻木的呼吸。
轻柔的,温凉的……
……顺着弧线向下滑落。
他的头发蹭过她的锁骨……。
她仰起了脖子,露出优美的弧线。
气氛旖旎,逐渐升温。
删。
他用最温柔,最卑微的方式,逼她说实话。
过了四年,她的body对于他的靠近还是会有熟悉的记忆。
她越是不回应,他便越是肆无忌惮地寻着她的唇。
棠清婉偏开头,他怔了几秒,浅墨色的眸子含着柔光。
半晌,低头埋在了她的颈窝,攫取……,也任由他的气息席卷着她的全身。
他太重。
贴得太近了。
但却不至于到窒息的地步。
他给她留了喘息的余地。
就像即将绷断的弦,要断不断。
折磨着她的意志力。
他已经四年没有mo过她,挨近她了……
他想她了……
她的味道,她的声音,她的呼吸,她的人……他想得紧……
可她的尖牙利爪从来不对他收敛,她的温柔亲切也从不对他敞开。
疏离,淡漠,她试图抹掉留在他心里所有的温存。
“黎行野——”
她瑟缩了一下,……
(……)
凉意加剧了不安。
“想好再说。”他低声温柔地警告着,也不肯让步,“否则,明天你走不了。”
她一颗心悬到了嗓子,委屈和屈辱交织,折磨着她的意志。
咬紧牙关,强撑着镇定:“你这样只会让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也丝毫没有心软,她觉得他偏执得疯狂。
不由分说地……。
以此作为她回避问题的惩罚。
棠清婉僵住了身体……。
呼吸彻底乱了,急促地呼吸着。
暴露了她的兵荒马乱,是很危险的。
“我不想说,再问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是一样。”委屈逐渐变成了愤怒。
即便这种愤怒很无能,她也不介意发泄出来:“你若是有本事,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笼络我?绑了我,羞辱我,以为就能动摇黎司宴让步吗?就算今天我死在这,他也还是黎家的长子,黎氏的继承人,而你只不过是一个——”
她欲言又止,愤恨地咬着嘴唇。
他的指腹揉过她的嘴唇,淡淡地说:“说,接着说。”
棠清婉像溺水一般,仰头竭力呼吸着,头发汗津津地贴在额头上,她没力气再继续说了。
“而我……只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人人唾弃的野种。”
她不说,他就替她说。
“是……”她艰难地说着狠毒的话,“你很有自知之明。”
氧气像针一样顺着呼吸流入身体,扎穿了五脏六腑。
疼,很疼……
半晌。
他松了对她手腕的桎梏。
她的话,是不是深深伤透了他……她的自尊被绞得粉碎,所以也要把他的伤疤扯开,血淋淋地划上几刀才肯罢休,才能逼他放手。
是,她就应该恶毒……
清泪从眼尾滑落。
桎梏着她的力量倏尔消失,凹陷的床也恢复了平整。
阴影从身上褪去,她无神的眼睛倒映着天花板昏黄的光影。
她背过身去,侧躺着蜷缩成一团。
等待着关门的声音。
她惹怒了他,他不会放自己走的。
他,又要关她多久……
几天,几个月……
下一秒,腰被手臂小心翼翼地圈住,微微一拉
她便无声地落入温暖的怀抱。
环在腰间的手臂一寸寸地收紧。
棠清婉终于忍不住地啜泣……
他没走,他为什么没走……
黎行野埋进了她的头发。
温热的呼吸穿过头发,喷洒在她的颈窝。
流连着温柔缱绻的亲昵。
肩膀的面料……
“……”
棠清婉蹙眉,咬紧了红唇。
压抑着喉咙的……
颈窝丝丝缕缕的疼牵动着她的神经。
颈窝……。
他在道歉,在示弱。
却不甘地,愠怒地发|xie着。
无限怜爱地……(删)
“婉婉……”
他声音喑哑,像恶魔的低语。
要她丢盔弃甲,要她缴械投降。
“为什么……”
这声呢喃。
她抵抗不了。
脑海里滑过往日一幕幕的悸动……。
煽动着她早已麻木的血液。
无论多坚硬的盔甲城墙,也都会轻易土崩瓦解。
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撞击着胸脯。
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
脑海里像宕机的电脑,一串乱码之后,就变成了一片空白。
……
这具残破的躯壳,……
……
她想他了。
他明明救了她,她却故意曲解他的意图,甚至伤害他……
他没做错什么,只是想要她诚心的回答……
此起彼伏的呼吸,愈加灼热。
她厌恶身体被勾起的难耐,还有控制不住的眼泪。
“滚开……求你……”
他搂得更紧了。
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为什么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