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树林郁郁葱葱,藤萝摇曳,青山绿水侧伴,望辽远悠长的碧空,再找个舒服的地方睡一觉,只能是疲惫所致,方可舒缓,若是情感堵塞,只能称之为逃避,反而愈演愈烈,内心结痂。
又连续走了几日,张凌二人才终于找到个依山傍水的偏僻客栈住了下来,两人好好睡了一觉,全然不复前几日的郁闷,也可能是两个家伙本来就没心没肺,昨日事决计不扰今天的心情。
张凌推开门罗小窗,在二楼的客房里,从窗户看着客栈小院,再远处就是一眼就心旷神怡的晴翠大山,看了好一会儿,房门突然敲响,听声音是这座客栈的店小二,张凌三步做两步去开门,店小二低着头将手上的饭食端给自己,声音略显颤栗:“公子,这是今日的朝食,请慢用。”
张凌挥了挥手,让他离开,店小二三步作一步,快步走开,下楼梯时还差点拌一跤,而究其缘由,是因为昨日张凌二人来住店时,那店小二本来见是两位穿着锦缎的俊彦公子,刚开始还热切招待,但看到张凌的一双红皙的手,马上就有些退却,张凌也一再解释,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说是路途干粮吃完了,就抓了只山鸡来吃,不小心弄得一手血,可那店小二心里始终半信半疑。
张凌又低头看了看清洗了好几次仍是一副淡红的双手,脖颈间的血迹早已洗掉,换上了那一套随带的衣衫,此刻被误会也只能摇头笑笑。
关上房门,张凌端着吃食坐在窗边就着吃,清幽大山,除了飞禽走兽,风吹草动,也没啥可看的了,虽养眼,可不耐看啊,张凌就自顾着吃饭,忽然静止的画面动了起来,远处几个重叠黑点渐渐清晰,呈现出二十几个身影,走近,走入客栈小院,客栈老板立马卑躬屈膝就跑了出去,谄媚笑脸:“程当家来了,要不先进小店里坐坐?”
二十三人,有瘦有壮,为首的是一个粗壮汉子,原本长得倒并不可憎,只是非得一副粗狂打扮,腰配大刀,还一副生人勿近的凶相,就实在让人望而却步,而很显然,这就是一群山贼了,为首的山贼瞥了瞥眼客栈老板,凶相依旧,只是嗓门奇大:“别整那些没用的,黄掌柜,你该知道在这莽牛山开客栈得向我金龙寨交保护费吧,本当家仁慈,知道你生意不好,特意宽限了整整半个月,今日看你这生意也挺不错的,这拖欠的银子也该交了吧。”
客栈老板小心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这还是昨日住店张凌给的,都还没捂热,就得拱手让人,说什么也是不舍得,但又不得不双手奉上,怯生生道:“还请大当家的笑纳。”
为首山贼随手就揣入怀里,不满道:“宽限了你这么久,就这点?我山寨里还有那么多兄弟可都还等着喝酒吃肉呢。”
客栈老板一脸苦楚,又不得不掏出一小袋铜钱,简直心都要碎了:“大当家的,就这些了。”
为首山贼收起钱袋子,扛刀走进客栈,后边跟着的山贼一哄而入,把店里好容易才来的几个客人下了一跳,本来就瘦弱的店小二,躲在柜台边角就更显得人人可欺,为首的程姓山贼一屁股坐下,对着那店小二使了个声色,客栈老板也跟了进来,让他快去上酒菜。
客栈老板卑躬屈膝的站在姓程的山贼旁边,轻声:“请程当家稍等,好酒好肉马上就来。”
姓程的山贼环视一圈,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黄掌柜,你这店里就这么点客人吗?也太冷清了点吧。”
客栈老板不敢隐瞒:“上边客房还有些客人。”
姓程的山贼笑了笑:“都叫下来吧。”
店小二小心给这群山贼上完酒,又被客栈老板催促着去敲客房,过了会儿,躲在客房胆战心惊的旅客,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宰了,只好顺意陆陆续续走出客房,从楼梯又走下十几人,还挺大的客栈就显得有些拥挤。
山贼一边,旅客一堆,姓程的山贼喝完一大碗麦酒,站起来看向那群旅客,笑道:“这黄掌柜欠了我银子,而他又还不上,只好请各位帮着还一还了。”
黄掌柜不由出声:“程当家,这不合适吧。”
程姓山贼凶目一瞪,客栈老板立刻噤若寒蝉,程姓山贼又把视线落回客旅,说道:“程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这二十几个兄弟,你们随便挑一个,要是能赢了的,是走是留,程某也不为难,要是输了的,就留下五两银子外加一条胳膊,其余的,要么留银子,要么就留下只手脚,要是选前者,输了还没银子的,程某就只好把他命留下了。”
几分钟后,桌上就出现百余两白银,外加地上几条血淋淋胳膊,当然,还有两具不自量力的尸体,剩下的人没有一个敢留的,早走的没影。
一个山贼拿袋子收好那百两白银,一个袋子沉甸甸地抱在怀里,看的他眼馋又不敢私藏一颗铜钱,每次回到寨子,大当家都会钦点一遍,以前有不懂事的兄弟,就被砍了手脚,所以他现在也是生怕少了个子,寸眼不挪地看着钱袋子。
程姓山贼吃完酒食,他一站起身,所有跟着来混酒肉的也都站了起来,程姓山贼拍了拍客栈老板的肩膀,可是把他给晃的不行,笑道:“黄掌柜,好好收拾一下吧,钱没了可以再赚,要是客人都没了,还赚什么啊!”
客栈老板内心腹诽,没钱,还不是被你们这群强盗给抢了?没客,也是你们害的,不过只能内心如此想,面上就敢怒不敢言。
程姓山贼刚要转身,随口道:“这客栈,没客人了吧?”
客栈老板战战兢兢,要他背后骂两句,还行,要是当面,一个说谎的表情都不敢有啊,只能依照如实地说:“还……还有两位客人。”
程姓山贼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连本当家的面子都不管用,这两位客人架子挺大啊!”
程姓山贼刚要跨步而上,就看到两个年轻人走了下来,一个端着空碗的托盘,一个还打着哈欠,打哈欠的就是宋麟杰了,他睡眼惺忪地说道:“抱歉啊,实在太困,各位找我有事?”
而另一位自然就是张凌了,他把托盘放到桌上,又看了看一地的血迹,平静道:“我在吃饭,没空。”
张凌看宋麟杰一脸的漫不经心,就重重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宋麟杰终于回过神,看到地上的血迹和残肢尸体,顿时一扫惰态。
程姓山贼看着两个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初生牛犊,一拳砸在桌上,桌面陡然显现出一个凹面,程姓山贼哈哈大笑:“我程煜当了二十几年山贼,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么胆大的小子,说说,你们是打算留财还是留胳膊,还是说你们也想跟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一样,选择充一回英雄。”
张凌赔笑道:“人嘛,当然是和气生财,既然程当家当此道,自然是留钱的好。”
张凌取出两张五两纹银,放到桌上,一把拉着宋麟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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