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张凌走到被压制地喘不过气来的方海定身边,前者眼神逐渐冷冽,后者不再如之前那般凶戾,倒是多了份恐惧,想开口,可刀王连同他喉咙直接封死,只能支支吾吾的发出声音“你家庐主觉得你不值这个钱,看来只好我送你一程了。”
沈云峰终究还是没忍住,十几年心血,就为了武道更近一步,如今却被一个小辈搅和,如何不叫他愤懑,喊道“你敢!”
张凌突然停下斩剑,转头对沈云峰说道“沈庐主,忘了说,这里是皇宫啊,就算你归顺朝廷,也没有官籍,那么你这就算是私闯皇宫了,这可是重罪啊!”
原本只是想混进官员里边进来看看情况,刚才情急之下,才被迫跳了出来,如今倒是难办了。
沈云峰全身气机剧烈运转,手脚轻微缩了缩,骤然如脱缰野马,飞速离去,只能暂时离开,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请尚书帮忙解决,如果不能,那便只能离开京城了。
他实在不敢束手就擒,虽说这样罪状会轻一些,但他也不完全相信陆鸿雁,对方若是不肯帮忙,那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此刻,那些今日连续看了几出好戏的官员入了神,等到沈云峰跑了出来,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安排人手进行抓捕。
宋擎天自然可以第一时间拿下对方,但他从来出手有度,绝不越俎代庖,按老院长的话,书院不插手朝廷之间的事。
张凌瞥见沈云峰没了人影后,也是重新手起剑落,砍下方海定头颅,因为张凌站位偏侧,结果喷涌的鲜血直接到刀王身上,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院长,这衣服算我的,事后赔给你。”
张凌望向文官那一堆,虽没见过那个莫名就结了仇的陆尚书,但想来里面总有一个恨的自己牙痒痒吧。
只是此刻的张凌仍然没有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当他砍下方海定头颅那一刻,就连不少武官都面露骇色,面对杀人这件事,手起刀落,何其利索,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面不改色,除非自小受到非人的训练之外,就只有从小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所以在他们眼中,这个少年手上定然还染过不少鲜血。
可只有宋擎天看得出来,若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绝对会透露出无法掩盖的杀气,但他从张凌眼中看不出任何戾气,而且具他的了解,张凌从小生活在洛川郡,从来没有出去过,一个不曾见过尸海人,绝不可能面对死亡如此淡然。
在场之中,只有宋麟杰不觉奇怪,他以为张凌跟自己一样,早已见识江湖纷纷,生死间的一些沉浮,在路上遇敌,处变不惊,杀人果决。
实际上,在张凌心里,还在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梦罢了,对人对事,莫不关心太深,从来是随遇而安的态度。
宋擎天还在思量,张凌是否就是那种天生不惑之人,才会对各种难以抉择之事思索透彻,毕竟在这一月的调查之下,他还修习过多种别门武功,虽然只有剑道还算初窥门庭,但对各种武功有表象理解,可见心思灵巧。
张凌突然打断他的思索“院长,这还比不比了,你赶紧下去,我还要跟墨离打一场。”
宋擎天看着这小子感觉越来越气,按理说,长辈的从来只恨自家晚辈不成钢,对别人家的都是一板眼的看不起,但在他这里,自家孙儿倒是争气,这个今日才正式见面的少年却实实在在给自己受气,当即给了他个冷眼“还比什么比,演武台上尽是血,看着都惹眼,而且墨离力气几乎亏空,趁人之危,你还真是不嫌丢人。”
张凌感觉稀里糊涂的,这位院长怎么第一次见自己就这么大脾气,跟个长辈训斥晚辈似的,反观洛川郡的那人,十几年就没跟自己说过几句话,也就自己开始习武以后,才多教训了几句。
张凌摆了摆手便是莫名其妙,而后跳下演武台,宋擎天看着下边的人,轻声说道“张凌,宋麟杰,墨离,叶于弥,你们四个,准备好了,就来书院。”
说完,宋擎天脚下一登,形似轻云般飘走。
众位朝官此刻也是尽了兴,看了一出好戏,一个个有说有笑的离场,回到府里,跟自家几位也有的聊头了,有拿人比较嗜好的长辈,还可以借机训斥一番自家晚辈,显得自己多是了不起。
下面落第的年轻人见拜门无望,就开始趁机结交一下这四位,不过除了厚颜无耻的张凌想着刚才没捞着好处,就把手伸向这些人身后有背景的人,剩余三人则都是无动于衷。
不久后,有人就来将他们这些年轻后生送回去。
最后张凌还没走出几步,现任大将军侯安挡住去路“不知这位小兄弟是否有意建功立业啊?”
曾经父亲的同僚,现任大将军,本该统帅三军侯安,但另外两人不服气,他也就只领军原本就归他管的先志军,不过好在陛下通理,可怜他这个功臣,如今他这一军的兵马最多,先民军跟先**都只十余完人,只有他这一军已有二十万,所以领俸也是首先考虑他。
先志,先国,先民,在之前顾平侯就跟张凌谈论起过,也是不禁让他感慨,这位为曾谋面的父亲当真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连军队的名字都取的这般,可最终也烙个死而后已的结局,换作他张凌,绝对做不来。
张凌起手作揖,恭敬行礼“见过侯将军,多谢将军抬爱,在下确实有意报效朝廷,不过是想做文官,恐怕要辜负将军好意了。”
侯安劝说道“你一个习武之人,不施展拳脚,跑去做什么文章,你又不是读书人,就算给你这个官,顶破天也就七八品了,这有何意义?”
面对侯安好言相劝,张凌却不识好歹,轻笑道“那便只好做个闲云野鹤了。”
见又是一个不开窍的,侯安也不多废话,朝皇宫外走去,看看能不能追上另外两个。
剩下的几个总算都走完了,热闹了一整日的皇宫终于安静下来,唯独这座宫殿的正主依旧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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