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熊敏和贾玄灵在互相作证的同时,开始互相埋怨。
“都怪你,非要找什么小三,还要打人家出气,现在好了,气没出多少,把自己弄进来了。”贾玄灵想的还挺实在:“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啊,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我们公司请假扣钱扣得可凶了……”
“呵。”乔大兴带着法医进来:“这会儿还想着上班呢,祈祷自己尽快洗清嫌疑吧。你说你一个保安,你们内部监控是谁都能看的吗,自己不按照公司规章制度来,还有脸叫冤枉?”
贾玄灵被怼的一愣,然后还给自己找场子。
“不是,警察同志我不是那个意思。”贾玄灵道:“我的意思是,那违反公司规章制度我是不冤,但是杀人,那那那,那我确实太冤枉了。”
熊敏这会儿也不和贾玄灵怼了,贾玄灵冤枉,她当然也冤枉,两人可以互相作证。但可惜有共同作案的嫌疑,所以这个证据不能采纳罢了。
很快法医就取证走了。
姚娜的指甲里有三组dna,一组女性,两组男性,当时就怀疑是她生前和什么人发生了矛盾,在挣扎扭打中造成的。
唐杰民,熊佳和戴玉荣的dna已经全部做过对比,一个都合不上。
如果熊敏和贾玄灵的能合上,又能证明他们真的没有作案时间的话,至少就筛除了两组可疑对象,可以全力查找最后一个了。
法医室加急处理比对,刘衡带人去长江路胡同调取姚娜住处一直到酒吧的一条路的监控,确定他们是否如熊敏所说,离开姚娜住处后就直接到酒吧,然后一直逗留到第二日上午离开。
如果是,那么这两人都有不在场证据,就可以排除嫌疑了。
剩下的人在会议室开会。
邢念生在黑板上写下姚娜的名字。
“现在,我们已经将受害者周边的社会关系,包括她生前所参与的非法代孕的延伸关系所牵扯到的所有人,都进行了调查,如果熊敏和贾玄灵确定没有嫌疑的话,那么我们的侦查方向就要有所改变了。”
姜不寒不由:“怎么改变?”
“从疑似熟人作案,变成疑似激情作案,或者无差别挑选目标。”邢念生沉声道:“凶手和死者很可能是偶遇,因为某种不知名原因,动了杀心。这就比较麻烦了。”
当时比较晚了,长江胡同内是没有什么监控的,最近的一个监控在大路上,那条路两边全是高大树木,树荫茂密,监控分辨率也不高。
黑灯瞎火,如果是一辆车还能看看号码牌,但姚娜没有车,若她因为某种原因步行离开,整个人都会被笼罩在树荫里,路上有无数巷子,还有无数公交车,私家车,出租车。姚娜就像是鱼入大海,根本无从追踪。
姜不寒绝望道:“邢队你的意思是,如果凶手是激情作案,随机挑选目标,那姚娜可能在任一地方被害。”
“对。”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长江胡同这种待整改棚户区,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出路,而是四通八达,有好几个出口。
如果要排查这些出口当天晚上的所有进出车辆,行人,那不仅仅是工作量大的问题,而是不可能完全排查清楚的问题。
邢念生轻咳一声:“不过我们现在还有一个线索,法医室那边出的鉴定结果,分尸的凶器是类似砍刀的物体,凶手下手利落,爽快,是个熟手。不单单是心理素质好,更有可能是从事类似工作的。”
比如菜市场卖肉的,厨师,外科医生。
有力气,有凶器,分尸一个人,可不是切开一只烤鸭,不是有一定难度,是有非常大的难度。也不是家里厨房常有的普通菜刀能做到的。
熟人作案,仇杀情杀排除,剩下的,只好从凶手本身出手了。
邢念生道:“我们现在分成两组,第一,过一遍凶案当天晚上,长江胡同出来的几个出口,排查行人和车辆,看看是否能找出姚娜踪迹,可能找不到,但如果能找到,就能证明她离开了家,找到她最后出现的地方。”
“第二,在没有姚娜离开的确定证据前,还是从长江胡同开始排查,有没有可疑人员出入,这个人有车,从事疑凶相关工作,还有一个可以分尸的场所。”
大海捞针也要捞,捞的到捞不到,现在还远没到放弃,成为悬案的时候。
当天体贴的邢队就买了十斤胡萝卜,人手一根啃了起来。
然后一群葫芦二娃开始看监控,吃着胡萝卜,看成了兔子眼。
姜不寒本来是报名去长江胡同排查的,但是被讨厌吃胡萝卜的刘衡按住了,留在办公室看监控。
于是她只好一边咔嚓咔嚓啃着胡萝卜,一边看。
黑乎乎的监控画面模糊不清,简直看瞎眼。
一辆面包车从长江胡同里出来。
姜不寒突然坐直了。
然后按下了暂停。
“怎么了?”乔大兴忙道:“这车有什么问题?”
一辆脏兮兮的面包车,也看不见里面的人,是有什么可疑吗?
“这车看着好眼熟啊。”姜不寒歪头道:“我在哪里见过。”
乔大兴也仔细看了看:“你确定,这画面也看不清车牌号码,你在哪里见过?跟旁的面包车有什么不一样吗?”
仔细看,这是辆五菱,在面包车里常见的不能再常见的牌子。
“不对,就是这辆。”姜不寒道:“我记得这个……你看着车的到倒后镜是歪的,我之前去长江胡同的时候,看见这辆车停在巷子口。那个地方其实特别窄,横七竖八停着车,我还跟邢队说呢,这安全隐患不得了,要是着火什么的,消防车根本就出不去,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这么一说,乔大兴也多看了两眼。
长江胡同里晚上有车出来,这很正常。
但是他们目前询问周边的人,和监控出入的人群得出的结论,没有人看见姚娜离开。
如果她没有步行离开,那么就是坐车离开的。
这种离开有两种可能,活着坐着离开,或者死了,被装在车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