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兴道:“因为小三生的是女儿,虽然能干,但是邹光耀他爸还是没想过分她多少生意,所以她才在网上抱怨。刚才我们和邹光耀父母核对这个人身份的时候,邹光耀的母亲才知道。”
姜不寒不由道:“那现在呢?”
“正在分割财产离婚吧。”乔大兴道:“因为邹光耀死了,他爸这身体不支持再生了,现在就一个女儿了,是想给也要给,不想给也要给了。可是他妻子肯定不愿意,宁可丢了也不会给,所以必然要打官司。”
姜不寒默默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
生活真是比小说更精彩。
不过他们家如何精彩,不是警局关心的问题,邹光耀的妹妹只是在网上抱怨,就算真的引来凶手,也不算帮凶。
何况她说的大部分都对,邹光耀确实是每天沉迷在迷宫游戏之中,想着虚无缥缈的赚大钱,每年花父母几十上百万,却从没有给与家庭一点帮助。
姜不寒看了看还在手术室里的郭偀,心情很复杂。
众人又重新坐在了会议室里,没想到凶手这么快就露出了端倪,好像一瞬间就站在了真相面前。
可其实又很远。
曲线是一个挺奇怪的名字,但不是一个实名制下,有身份证号码的名字。
没有人能肯定曲线就是曲线文化公司的人,老板,或者某个重要员工。
但这线索是现在最清晰的线索,一定要重点跟进。
曲线文化作为一个公司,只要想查,公司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摆在眼前。
曲线文化公司的负责人资料很快摆在了大家面前。
冯承弼,男,今年四十岁,斯斯文文戴着眼镜,像是一个知识分子,当然,他也确实是一个知识分子。
“这人的经历……很能说明一些问题啊。”姜不寒看着不由的道:“他竟然是个孤儿?”
冯承弼五岁父母双亡,被送进了福利院,在福利院长大,是个过的非常不容易,非常有毅力的人。
没有人督促,没有人给报补习班,靠自己考上了大学,研究生,如今开了公司。
虽然不是上市的大公司,但是曲线文化的规模也不可小觑,下面有几百家加盟店,注册资金两千万。
邢念生他们都不太愿意和这种生意人打交道,特别是生意做的,而且高学历的。
主要是脑子都好使,脑子不好使的不能那么高学历,还把生意做的那么大。
冯承弼这种人,如果是凶手,一定会把作案过程想的滴水不漏,想要抓到破绽十分困难。
邢念生拿出一张报纸:“你们看这个。”
这是一张泛黄的老报纸,看着就有好几十年了。
上面有一条圈起来的新闻报道,因为丈夫沉迷于打牌,常年晚归,妻子抱怨后,被丈夫毒打,五岁幼儿上前保护母亲也被毒打。妻子为了保护孩子,用菜刀将丈夫砍死,然后自杀。剩下幼儿,父母双亡,被政府送进福利院抚养。
新闻上没有照片,也没有孩子的名字,但是在对凶手的描述时,显示的是冯某。
和冯承弼一个姓,一个地方,一个时间。
众人都沉默了。
孤儿很多,但是有些是父母出了交通事故,有些是生病病故,有些是被抛弃,可无论哪一种,相信都没有冯承弼的出生更加悲惨。
父母互殴而死,他那时候五岁,五岁已经记事了,明白了,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砍死父亲,然后死在自己面前,一个五岁的孩子,没有被吓疯真的是非常不容易。
乔大兴都忍不住道:“我不是想为冯承弼说话,但我觉得这样的孩子,能长大没变成报复社会的人格,真的就不容易了。”
但是邢念生道:“如果他就是凶手,那他这人格也不太正常。”
乔大兴无话可说。
有一句话说,年少不可得之物,会困住人的一生。
姜不寒曾经就碰见过一个,童年的时候,家里什么好吃的都是弟弟的,弟弟吃不了的,妈妈才让她吃两口,一边吃一边骂她馋嘴。那些花花绿绿的袋子,就成了她的心中执念。
长大了,可以自己赚钱了,每个月她都会买许多零食放在屋子里,但是从来不舍得吃,一直等到过期了放坏了,丢掉,再去买许多,周而复始。
她始终走不出年少的缺憾,其实缺的不是那几袋子零食,而是父母的关爱。
所以冯承弼非常憎恨因为贪恋游戏,对家庭带来非常大影响的人。
他认为这种人,给家人带来了巨大的痛苦,活着,不如死了。死了,家里人反而得到了解脱。
众人仔细的看冯承弼的资料,习初北皱眉道:“这么看的话,冯承弼的嫌疑很大,但是我们要怎么接近他去查呢?”
邢念生道:“既然他在论坛挑选目标,那么我们就努力成为他的目标。让他主动来接近我们。”
暂且不能打草惊蛇,要接近冯承弼,但是要找一个其他的理由接近,调查他这段时间的行踪,在受害者死亡的时间里,有没有不在场证据。身边有没有其他人参与协助。
冯承弼的曲线文化公司不在中江市,难免还是要跑一趟,邢念生正在安排,突然电话响了。
工作时间,乱七八糟的电话他是不接的,于是看了一眼正准备按掉,却停下了动作,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习初北忙道:“谁?”
邢念生道:“古城上的那家迷宫店,就是曲线文化的一家加盟商。”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邢念生接了电话,按了免提和录音。
老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热情:“邢先生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古城镜子迷宫的老板。”
“记得。”邢念生沉稳道:“有什么事情吗?”
老板道:“之前我不是说,我们总公司要举办一个迷宫大赛吗,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看你那天在迷宫里的表现,就知道你肯定是个高手,对迷宫游戏肯定很有研究。”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邢念生道:“怎么参加,你具体给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