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宵费解的是,自己都不认识这位方丽丽,怎么就成了嫌疑人。
她倒是很想知道这位锦衣卫卫大人是如何判断的嫌疑人方向,难道仅仅凭借两只杯子?
直到卫砺拿出一只通体碧绿的手镯,她才稍稍蹙了蹙眉“这是?”
卫砺淡淡道“这是手镯是死者戴在手腕上的,但不巧的是,这镯子并不属于死者本人,经过查证,很可能是你的。”
祝良宵头顶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这是怎么和我扯上关系的?
“这怎么就成了我的了?实不相瞒,我根本不认识这个镯子。”祝良宵现在虽说是在装温柔扮可怜,但她对于珠宝首饰这些东西还是一窍不通,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和她有什么关系,毕竟在她眼里,所有珠宝都长得差不多。
卫砺像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他淡定的拿出一张契纸,念道“不久前将军府在琳琅阁收购了玉如意两对,碧玉手镯三只。”
祝良宵“……”
“可卫大人既然已经此事调查的一清二楚,为何还要来问我?这镯子是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可据我所知,琳琅阁是京城中最大的首饰铺子,光是这一年以内买了碧玉手镯的人就不知凡几,怎么就偏偏是我了呢?”祝良宵也难免生出几分火气来,卫砺喜不喜欢她无所谓,但这样空口白牙污蔑人也属实不是君子所为。
“卫大人与其在这里纠结一个镯子一个杯子的事,倒不如先将尸体上的事搞明白吧。”祝良宵冷冷道。
卫砺便将目光放到了方芊芊身上,方芊芊听说妹妹死了,也是慌得不行,卫砺叫了她几次她都没反应。
一直等到卫砺第三次叫她时,她才大梦初醒一般,哭啼啼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镯子是我偷的,是我偷了祝小姐的镯子,后来丽丽说想要,我就给她了呀……”
祝良宵“……”她甚至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个镯子的存在。
卫砺又看了她一眼,神色似乎有几分古怪,方芊芊哭着说“父亲知道了吗?”
卫砺点了点头“方侍郎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方芊芊点了点头,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跌坐在地上,口中还呢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走不了?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她自以为声音很小不会有人听见,但实际上在场的两个人耳力都相当好,卫砺立即问道“走?她要去哪?”
方芊芊这时候才惊觉自己说的话竟然全被听见了,一时之间又全是恐惧了,祝良宵则蹲下来,很是温柔的说“她要去哪?你现在尽早将知道的都说了,不就能早点回家了吗?”
方芊芊勉强止住眼泪,她虽然平时是有些怕祝良宵,但这个地方自己熟悉的人可只有祝良宵了,她抽抽噎噎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她说她不想待在方家了,又说有一个什么公子要带她走,我去将军府的前一天晚上她还在跟我说,说她马上就要离开方家了,又求着我给她银钱,所以后来我……我进了浮曲阁之后,就偷了祝小姐的一个镯子,裹在布包里,偷偷送出去了。”
“那男子是谁,你可知道?”
方芊芊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同她算是关系比较好的姐妹了,但她也没有透露过此事,我只是从她的只言片语里猜测大概是个家境殷实的公子哥。”
这话说的可就有些天真了,古语有言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方丽丽的那位公子若当真是人中龙凤,就断不会想让方丽丽和她一起走,所谓走,不就是私奔么?若那男子是真心,定会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她进门。
这里面必定有蹊跷。
卫砺也知道里面的蹊跷,但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等着方芊芊一通哭,哭完了之后才听见方芊芊说“那位公子是个非常阔绰的人物,他给丽丽送了不少好东西,我问过丽丽,只听说他们两个是一年前在浅草寺烧香的时候遇见的,她说那公子是个好人,也是个君子,丽丽非常喜欢他,但那公子又迟迟没有上门提亲。”
后面的基本就是一些车轱辘话了,方芊芊和方丽丽两人算是方家姐妹里关系比较好的了,但毕竟方家是个古怪的地方,也没几个人是关系好的,所以认真算起来她知道的也不多。
祝良宵始终不明白卫砺把她也叫过来是干什么。
明明镯子的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卫砺也不像是怀疑她的样子,祝良宵嫌站着无聊,便自顾自走到一边坐下了。
卫砺“……”这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没过多久,衙役传话道“方侍郎和方夫人到了。”
……
卫砺出去之后,便有两名衙役恭恭敬敬的将祝良宵和方芊芊请了出去,祝良宵心里满是问号,这卫砺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毛病啊,若是要问话,应该将人请到北镇抚司去问话,直接带到诏狱里是什么毛病?
得亏她是个胆子大的,瞧把人家方芊芊吓得。
祝良宵这个人其实很看得开,也不会记仇,方芊芊偷镯子的事她没打算计较,后续只要方芊芊不再想踩着她的肩膀往上爬或是干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是不会理会方芊芊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方芊芊在她的眼里,是不配被视作对手的。
祝良宵本以为她和方芊芊要去北镇抚司,可没想到衙役通知她们可以直接回去了,也就是说本案已经确定和她们无关了。
方芊芊是没考虑那么多,祝良宵是一头雾水,但人家的地盘她也不好打听太多,只好回去了。
……
北镇抚司这边,方丽丽的生母哭的昏天暗地,方侍郎和方夫人坐在一旁,神色冷然。
“此事还需调查,今天请各位过来,主要是有一件事需要求证。”卫砺淡淡道。
“本官方才得知,死者曾和一男子关系密切,此事是否属实?”
大夫人眯了眯眼,当机立断道“不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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