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经过祝良宵一通操作,成功的把这件事情上的所有疑点转变成了——我真可怜,嘤嘤嘤。
我虽然从小生活在武术世家,但我天生底子不好,是怎么也学不会功夫,不仅如此,我还总是被人欺负,就学了这一点防身术还要被你们怀疑,呜呜呜我好惨啊。
——以上,大概就是祝良宵的想法。
幸运的是,瑶姬是个非常上道的人,更何况祝良宵刚才还救了她,于是她对祝良宵有种自然而然的怜惜感,这种怜惜感具体反映在:她给祝良宵夹了一大筷子菜。
夹完了之后还露出慈爱的笑容:“卫夫人一片好意,是我小人之心惹得卫夫人不快了,瑶姬自罚三杯。”
祝良宵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相当豪爽的哐哐给自己灌了三杯酒,喝完之后脸都红了。
祝良宵顿了顿,“这……倒是也不必。”
舒宇宏则也是抱拳道:“小嫂嫂,今日之事是我思虑不周,竟忘了子渊如今已有妻室,来春风楼是该先报备的,我也自罚三杯。”
说完,舒宇宏也哐哐给自己灌了三杯酒。
祝良宵挑了挑眉,心想好家伙上辈子你两不愧是一对,脑回路简直一模一样。
她现在一身男装,倒是十分英气,卫砺敲了敲桌面:“你是怎么来的?”这个语气就不太客气了。
祝良宵虽然不太明白他在生气什么,但是好歹她看过一些话本子,说是在这种场合,都要尽量给男人面子,当着舒宇宏的面她总不好和卫砺发火,有了火气回家再发,于是乖乖巧巧的说:“刚才不是说了么,鸳鸯带我来的。”
卫砺嗤笑道:“鸳鸯不过是个丫鬟,竟有如此之多的银两?”
祝良宵听他这么说话就生气,干脆阴阳怪气的反驳道:“为何不能有?你能上青楼我为什么不能?怎么,是妨碍你和美人共度春宵了?还是说已经被我打断了,所以你恼羞成怒?卫大人,你若是不乐意我待在这为何还要让我进来?我走就是了。”语罢,她站起来就要走。
她一向自持冷静,本也没想生气,进了雅间看见这里面没人,就更是摸不着头脑,若是要和舒宇宏谈事情去哪不能谈要在春风楼谈?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手臂就被人拉住了,身后传来卫砺的声音:“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祝良宵回头:“那你就告诉我,什么事不能在酒楼谈不能在书房谈,一定要在春风楼谈?”
卫砺抿了抿唇,不说话。
那边一直安静如鸡的舒宇宏和瑶姬两人总算是开了口,瑶姬说:“卫夫人你的确是误会了,只是此事还需保密,所以暂时不太方便告诉你。”
祝良宵心想你骗鬼呢。
舒宇宏看了一眼卫砺,不解道:“我说子渊你这又是何必,当初云州的时候小嫂嫂不是也在么,这事又何必瞒着她,平白惹得你们夫妻不快。”
云州?云州之事还没完?
卫砺这个闷葫芦还是不说话,就是固执的拽着祝良宵的手臂不让她走。
最终还是舒宇宏道:“其实是这样的,辰王带回来的那个舞女是南疆的细作,辰王已经将人送进了大理寺,但是那个叫佩儿的细作说其他细作也在春风楼里,所以我们就过来了,并且请了春风楼老板瑶姬姑娘一同商讨此事。”
祝良宵:“……”
她一屁股坐了下来,假装无事发生。
舒宇宏继续道:“此事本该保密,若是旁人是不能告知的,但因为小嫂嫂你是祝家的人,祝将军那边现在还不知道细作的事,还望小嫂嫂将此事瞒好了,此事不得打草惊蛇。”
“所以现在是打算在春风楼里就将细作抓出来,然后无声无息的送到大理寺审问?”祝良宵反问。
“是啊,方才我匆匆忙忙也是要往这边来的,只不过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登徒子拦了去路,也是个小插曲。”瑶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祝良宵托腮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想法,“方才那个登徒子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这号人。”
瑶姬摆了摆手:“这人是个有名的登徒子,是方侍郎家的公子,平素里并没有多大的本事,只是终日流连在这花街柳巷中,有时还会赊账,因此这平康坊中的青楼有些都不招待他了。”
祝良宵眉心微蹙:“方家还有男人呢?”
真不是她嘲讽,而是在她印象里,方家一直都是靠女人发家,她都没听说过还有男人,不过想想也是,将所有女人都抵出去换资源,那换来的资源总要有人用的,方家最重要的明面上是女人,但实际上既得利益者还是男人。
方侍郎家的公子,将来势必是要继承方家的,所以以后方家就会是他的,只是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出名,外界对于方家的印象也永远是女人,因此不管他如何浪荡如何不堪,似乎也没几个人记得他。
“他刚才找你,是有什么事么?”祝良宵又问。
瑶姬回忆道:“好像也没有什么事,他欠了一笔银子问我能不能宽限几天,我说可以,可他就一直问我能宽限到什么时候,我觉得有点奇怪,加上平时这样的人也特别多,我就不怎么想搭理,可他就一直追着我问,我急着来这里,刚才他还差点把我推下去呢。”
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瑶姬是谁,是春风楼的老板,是整个京城都名声赫赫的人物,虽说她表面上是个舞姬,但谁都知道她地位超然,赊账的事充其量只算是一个小事,不管是谁,就算是想赊账,也不会敢赊春风楼的账。
很难说方家少爷的目的不是在于阻止瑶姬。
但若是要这么说的话,起码得拿出一点实质性的证据来,实质性的证据一时半会又找不到,这充其量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
祝良宵顿了顿,问道:“所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