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声音。
顾仓寒早早被送入全真教之中,强身健体,修炼道法。
万幸没有变成顾墨寒那个病秧子模样,但是女人的滋味却是从未尝过。
顾仓寒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他竖起耳朵,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很快。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再度传来。
顾仓寒仔细的分辨着,结合着曾经看过的书,很快得出结论。
这声音,很有可能是女人的媚叫声。
顾仓寒有些烦,是哪个大胆的野鸳鸯,敢在侯府二公子的书房之中干这等下作之事!
等他将人抓出来,定要狠狠处置!
等等……
这声音的出处,难道是……
顾仓寒顺着声音找过去,临靠近值班房间的时候,叫声越来越大。
书房跟一旁的值夜下人的休息室中间是有一个小窗户的,在房间紧上方,方便主人有什么情况,随时叫下人来伺候。
这个侯府中的人,基本都知道。
但是她不会知道。
顾仓寒眼中映出那个磨墨的俊俏身影,那丫头新来的,府里的房间格局肯定不清楚。
也只有她才会不清楚。
那么这个人……
顾仓寒一个飞身,来到小窗户的位置上。
打开那道暗窗,悄悄往里看。
就着月色,他看见了里面的女人。
周身没有一丝遮盖,整个人白亮亮的斜躺在床上,一条腿微微弯曲,纤细的手臂消失在雪白的大腿中间,另外一只手,则是捏着自己的……
那声音似哀求,似哭泣,一声一声落在他心坎上,如打鼓一般,将他的心跳节拍都加快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晓宁脸上满是满足的表情,沉沉睡去。
顾仓寒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他赶紧回到书桌上,将那拂尘拿起来,搭在手臂上,默念道法。
“戒色者,先修心。”
“妩媚娇羞本是空,淫欲习气来做工,狠心来把习气断,清凉自在做主公。”
“啪嗒!”
拂尘掉在了地上。
顾仓寒怔怔的看着地上的拂尘,有些出神。
这一晚上,顾仓寒几乎整夜都在做梦。
他梦见了云晓宁。
她娇媚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呜呜咽咽的哭着,那一双玉手在双腿中间忙乎个不停,
声音娇娇怯怯。
眼角挂着泪,哀求他,一定要了她。
大清早,过来伺候他穿衣的月七有些奇怪。
眼前的二公子,是不是病了,脸怎么这么红。
他手中整理着衣服的褶皱,眼神却从未离开二公子的脸颊。
“公子,您是不是染了风寒?”
顾仓寒心烦意乱,有些不耐烦道:“我什么时候染了风寒了!”
对,是她。
她昨日染了风寒,是因为月七将她丢进荷花池里去了。
顾仓寒一把从月七手中扯过衣袖,冷冷道:“没有!”
云晓宁醒过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老高。
怡红院都是下午才开门,一直接客要很晚,她可从来都没有起早的习惯。
睁开眼,安静的房间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在怡红院的时候,姐妹们每日一醒来,便叽叽喳喳的。
里面的女人苦,只要晌午的时光才是最开心的,不需要接客,不用看妈妈跟客人的脸色,甚至还能喝上二两小酒,吃个小菜,简直美哉。
当下以瘦为美,妈妈最想要腰细的丫头,平日吃的东西非常讲究,粮食米面几乎吃不到,更不要提一些个甜饼。
云晓宁舔了舔嘴唇儿,似乎昨日的甜饼余香还在,真好吃。
阳光撒到她身上,暖洋洋的。
云晓宁翘着二郎腿,重新躺到床上去,舒服的享受着这一刻。
难得静谧的时光。
他日若能留在这侯府之中,该是怎样的造化,好日子啊!
她不同于府中的丫鬟,自然也不用做一些粗活,描眉画鬓,好不快活。
接下来的几天,云晓宁一直都睡在值班房中。
顾仓寒不想见她,她便不出现。
这日,嘴里的虾仁刚放进去,郭嬷嬷便来了。
老夫人要见她!
云晓宁心里咯噔一声。
才安生了几天,这肯定又是来找事的。
来到老夫人房中。
丰蝶舒正躺在美人榻上,修长的护甲中夹着一颗葡萄,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爱吃葡萄。
郭嬷嬷福了福身子道:“夫人,人已经带过来了。”
丰蝶舒这才抬头,看向云晓宁。
“听说你在二哥儿那住下了,怎地几天过去,再没了动静?”
“听说你们怡红院的清官儿自小修炼床上功夫,水平了得,这么久过去了,还没能让二哥儿破戒,是不是你学艺不精!”
“若是个不行的,即可叫郭嬷嬷送回去,换个行的人来,这侯府之中,最是不缺新人了。”
她语气温和,面容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话里话外却带着威胁。
云晓宁赶紧低头小心回道:“夫人,奴婢这是欲擒故纵法,二公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会对我一个怡红院出来的人一见倾心,只能徐徐图之,先让他习惯我的存在,再蓦的消失在他视野之中,等他承受不住,自然就会跪到在奴婢的石榴裙下。”
丰蝶舒听了,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云晓宁胡诌八扯的说法。
怡红院可没交过什么欲擒故纵,那里讲的都是直接上!
丰蝶舒逗弄着一旁的鹦鹉,随口道。
“再给你三天的时间,若还不能引诱二哥儿破戒,便回去吧。”
好家伙。
这简直就是让铁公鸡三天之内能下蛋。
但是她并没有选择,只能同意。
往前一步也许有生机,退后一步就是死路。
云晓宁赶紧回道:“是,夫人!”
郭嬷嬷见云晓宁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嘴唇张了张,忍不住说道:“老夫人,二公子的性子您也知道,三天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些。”
丰蝶舒脸上显出一丝不快:“怎么,郭嬷嬷若是觉得她不能完成,要不然你去?”
郭嬷嬷噎住。
她已经年纪四十,早就已经成了府中管事嬷嬷,可以说是看着二公子长大的。
这怎么可能……
她只能尴尬的闭上嘴。
离开大夫人的院子。
云晓宁向嬷嬷道谢:“郭嬷嬷,谢谢您在夫人面前帮我说话,我打小生活在怡红院里,里面为了抢客人,耍心机,抢风头,恨不得有哪一个被妈妈训斥,从来都只是看热闹,还是第一次有人替我说话。”
云晓宁突然郑重道:“嬷嬷,我很感激!”
郭嬷嬷没想到她来这么一句。
整个人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在侯府这么多年,尤其是跟着老夫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乱说话,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
自从云晓宁来了也不知怎地,三番五次替她说话,惹的老夫人不高兴,要不是年老色衰,今日怕是要被塞进二公子的被窝里去了。
哎呦呦,这么大年纪,传出去让她如何做人。
一定是那个金镯子!
自从拿了金镯子就像被施了咒,总想着帮这丫头一把,回头定要赶紧将那个金镯子卖出去,打发掉!
心里这么想,嘴上说出来却是:“小事一桩,日后有什么事,我老婆子还会在老夫人面前替你美言的。”
云晓宁高兴极了。
福了福身子道:“谢谢郭嬷嬷!”
郭嬷嬷缓过神来,真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云晓宁只要三天的时间,必须加把劲了。
她脑袋里面回忆着姐妹们教给她如何勾引人的法子,心里暗暗道,不信这个臭道士不就范!
最主要的是,她也实在受不了了!
没有凉茶的每一天,简直是万蚁噬心。
云晓宁明白,她需要男人!
顾仓寒书房。
顾仓寒闭着眼,手中那把拂尘搭在腕处,若有若无的禅香环绕在屋中。
云晓宁推开门,见他这幅样子。
不动声色走到禅香前,再次抬头小心看着顾仓寒。
见他没有动静。
悄悄将手心里的白色小纸包拿出来,径直倒入禅香罐子里。
差一点点就放好的时候。
罐子朝着左边一歪,咣当一声,掉在桌面上。
云晓宁吓坏了!
给侯爵公子下药,恐怕只有逼急了的兔子才能咬的出来!
顾仓寒缓缓睁开眼,看见云晓宁一脸惊慌失措的站在书桌前,心中升腾起一丝异样:“放肆!谁让你进来的!”
云晓宁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胸口起起伏伏,她赶忙解释道:“公子,我想帮您添一些禅香,实在没想到!”
顾仓寒看向她的脖颈。
蓦的。
目光变得深沉的几乎炙热,脑海之中满是那白亮亮的身子,小猫一般的叫声,还有细长的手臂不停动作。
顾仓寒禁不住吞下一口口水。
他烦躁的要命,好想将这个女人压在身下,就像梦中的那样。
看着她在自己身子下面哭哭戚戚,求着他饶过自己。
心中是这样想的,开口却是:“一个怡红院的腌臜货,还敢进本公子的书房,我那后母真是下了好功夫,还没将你赶出去!”
云晓宁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道,若修道之人都如此恶毒,那就算成仙又有何意义!
当然嘴巴上自然不会是说。
她酝酿着情绪,瞬间抽泣着:“公子,你好狠的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