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的身影摇晃一下,刚要倒下,远处的杜子仁就一把将其抄在怀里,冲天而起,直奔下一个城市。
这次杜子仁的速度很快,甚至已经开始逼迫自己的潜能。
这是一种十分伤害身体的方式。
但杜子仁却无所顾忌。
之前的路走的很慢,但这一次,却很快,甚至连崔珏都没有第一时间追上。
落地。
杨云再次握紧长枪。
九分钟。
刚刚好。
没敢多说一句废话,杜杜子仁第一时间调动黑屋,将那佛禁锢在了原地。
而杨云,再次出枪。
只不过就在长枪刺出过半时,杨云的气息疯狂的消逝着。
带着不甘,杨云发出一声怒吼,眼睛血红。
皮肤不停的溃烂。
而杨云的眼神却如此的专注,仿佛将自己这一生,从小时的苦修,成年后与地府众人在一起时的热血,以及后来...
看着征战多年的老兄弟们,一一倒在自己身前的绝望。
这一生,就仿佛幻灯片般,自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映射着。
直到...
枪尖仿佛升起了一缕火焰。
这火,是如此的璀璨,夺目,耀眼。
“给我...开!”
这次,杨云的声音很小,仿佛呢喃般,自身仅有的精神力,能量,全部灌输在枪尖之上,最终没入那佛的胸膛。
“成..”
“成了。”
仿佛泄气了般,杨云直勾勾的倒在地面上,有些混沌的目光看着阴沉的天空,瞳孔逐渐扩散。
那佛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带着茫然,倒在地上。
而杜子仁则是猛然冲到杨云身边蹲下。
“我...我看见了。”
“阿念,老张,还有...他们都在等我。”
“只是...好黑啊。”
杨云的声音变的沙哑,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向那浑浊的天空摸去,最终无力的摔倒在了地面上。
就在杨云失去呼吸的瞬间,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溃烂。
包括骨骼。
短短数秒钟的时间,地面上就只剩下了一滩血迹。
杜子仁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呆滞的看着这一幕,最终发出一声咆哮,而此时的崔珏,不过刚刚赶到。
深吸一口气。
杜子仁抓起一捧地面那染血的泥土,放在一个瓷瓶当中,而后又珍重的放在一个十分简陋的布袋里。
地府初建时,很穷。
穷到大家手中的储物容器,不过是在灵山最普遍的布袋。
这布袋,杜子仁依然留着。
里面是一个个瓷瓶,整齐的摆放着,上面写着一个个名字。
而刚刚放进去的瓷瓶上,赫然刻着杨云二字。
角落中,则是有一个写着‘杜子仁’的瓷瓶,孤零零的放置在一边,格格不入。
“地府...会传承下去的。”
“还有我在。”
杜子仁看着地面的鲜血,缓缓开口说着。
这一刻,向来玩世不恭的他眼中却带着一抹别样的坚韧。
“走吧,去葬神城。”
杜子仁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慵懒的笑容,看着崔珏,开口说道。
但崔珏却摇了摇头。
“还不行。”
“灵山空虚,只有一尊佛在。”
“现在去灵山,收益更大。”
“钟馗他们已经先去一步了。”
听着崔珏的话,原本还在笑的杜子仁,笑容逐渐凝固,缓缓收缩,目光中带着一抹冷意。
“让这么做的...”
“是李长庚么?”
崔珏轻轻点头。
杜子仁身体略微摇晃:“让老杨这么做的,也是李长庚?”
崔珏迟疑了片刻,再次轻轻点头。
一瞬间,杜子仁的脸色有些苍白,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在这些人的手中,我们不过是一枚枚的棋子罢了。”
“利用我们的信仰,热血,使我们甘愿牺牲么?”
“李长庚...”
“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我未你,你还活着,我必杀你。”
“走,去灵山!”
杜子仁声音冰冷,但下一刻却依然毫不犹豫的向灵山冲去。
崔珏同样叹息一声,紧随其后。
至于赶路速度很慢的城隍,在去了第一座城之后,就已经让猴子们抬着他去往灵山了。
……
天组。
上京。
赵海坐在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有些出神。
电话铃声响起。
赵海面无表情的拿起电话,认真的听了片刻,挂断。
回到办公桌前。
上面摆放着一个小巧的棋盘。
看着上面一枚枚杂乱无章的棋子,赵海轻轻拾起一枚黑子,攥在掌心。
“唉...”
“落幕了。”
紧接着,赵海又迅速拿走几枚白子。
看起来杂乱的棋盘,这一刻突然变的清晰了许多。
原本还对黑子呈现包围之势的棋局,伴随着赵海的摆动,竟然出现了反攻的势头,仿佛要斩了白棋的大龙。
而此时唯一的难点,只剩下不远处...
另外一处困局。
其中一枚黑子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如果这枚黑子被吃,那整盘棋局对于黑棋而言,依然是死局。
但黑棋若破...
白棋将再无翻盘的机会。
“王,祖复苏之前,能否先斩落灵山,就看你了。”
自言自语般,赵海将目光落在那孤立无援的黑子之上。
一时间,办公室内的氛围有些凝重。
……
葬神城。
陆吾此时脸有些发红,身上散发着冲天的酒气,双眼浑浊的看着面前。
一道道脉络于虚空中不断浮现,落入。
隐约间可以看见一处小世界若隐若现,只不过此时那处世界已经充满了裂痕,处于崩裂的边缘。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伴随着一道脆响,陆吾面前凭空出现了五尊佛的身影。
只不过他们的气息也不算十分稳定,显然强攻这陆吾最后一道阵法,对他们来说,损耗也比较大。
但此时的法身佛却在冷笑。
“陆吾,你这阵法,我破了!”
“还要做困兽之争么?”
说着,他身后那法相中,金色的双眼直视陆吾。
在五尊顶天立地的法相下,那种恐怖的威压中,此时的陆吾显得是如此弱小,无助。
就像是滔滔海浪中,一叶扁舟。
随时都会面临粉身碎骨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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