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李墨白静坐院中,什么也不想做,心神沉浸在震惊之中。
他始终无法接受自己被时间所困,每天重复着一模一样的生活。
每当朝阳初升,新的一天并未如约而至,而是时光倒流,一切重头开始。这事实如影随形,无可辩驳。
倘若真的受困于同一天,那他破案又有何意义?即便成功破案,第二天醒来一切依旧,岂非又是徒劳?
众人仍旧催促李墨白破案,他们并未知晓李墨白的遭遇,记忆仍停留在昨日。
唯独李墨白一人,独自承载着这段不为人知的记忆。
李墨白起身,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陷入沉思。他虽知长生殿位于凤鸣湖底,却未向众人透露。若说出真相,众人必定又要同行,那时他又如何掌控局面?
于是,他选择沉默,静坐于石凳之上,任思绪飞扬。众人皆以为他在深思案情,揣摩长生殿的所在。
李墨白整日未有任何动作,只是沉浸于整个事件的思考中,越想越觉得迷雾重重。
而后,壁画的画面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令他惊觉其中深意。难道那古墓的壁画是在描绘多重宇宙,或是平行时空?
难道这世间并非只有一个宇宙,而是如气泡般繁多,每个都如此相似?
这些宇宙间或许存在某种神秘的联系,使得穿越成为可能。
李墨白忆起那雪花般无尽重复的画面,与自己的经历相互映照,恍若一幅生动的画卷。
他思索着这八幅壁画的深意,试图揭开它们背后的秘密。
如此看来,似乎有一个宇宙中的生灵,他们的世界九日凌空,不规则出没,使得他们时刻面临化为灰烬的威胁。
在这生死存亡的威胁下,他们发奋研究,终于制造出了神奇的大鸡蛋,实现了平行宇宙间的穿越。
穿越之后,他们生活在同一天的循环之中,再也不用担忧九星连珠的灾难将一切化为灰烬。
然而,李墨白思索着壁画后续的情节,这些生灵在安稳的生活中却陷入了悲伤。或许他们对这种周而复始的生活产生了厌倦,一切在第二天重归原点,他们所付出的努力化为虚无,强烈的空虚感萦绕在心头。
“后羿无人难射日,鸡蛋飞天了无稽;
生老病死如梦魇,繁若雪花终成泥;
长生若为虚幻影,南柯一梦尽悲啼;
寻得地底八卦处,双鱼池边觅巨莲。”
李墨白又忆起自己根据壁画创作的诗句,与所见所闻相印证,这的确是描述一种虚无缥缈的意境。
李墨白又想到后面的壁画,画中的人们建造了八卦墓,他们目睹了巨莲的绽放,围绕着巨莲再次感受到生活的欢乐。
然而,他们为什么要选择死亡,以此结束重复的生命呢?
这个疑问在李墨白的心中萦绕,令他感到惊异。
李墨白突然想到在甬道中与我思情见到的那个黑影,它是否是没有选择死去,而残留下来的人呢?
那个身影令他心生恐惧,仿佛是从其他宇宙穿越而来,并非人间之物。
然而,这些都只是李墨白对壁画的联想,事实究竟如何,仍是一个难以言明的问题。
然而,李墨白觉得这个联想颇有道理,不禁陷入了一丝伤感之中。
尽管他拥有“长生”之躯,但此“长生”需加上双引号。似乎唯有以生命终结的方式,方能摆脱这困境。
“不!不要这样!”李墨白仰天长叹。
时光荏苒,李墨白不再为光阴的飞逝而感伤。
……
翌日破晓,他如往常般醒来。经过数次验证,他终于确认自己被困在了同一天的轮回之中。
虽然这种境况令他心生恐惧,但生活的真实质感却令他从容面对,这种感觉颇为奇妙。
尽管此事并非全然无益,反正时间已停滞,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品味痛苦与伤心,何不先纵情享受,让欢笑驱散阴霾!
李墨白接过李飞燕递来的毛巾,轻轻将脸擦拭干净。他走出院子,众人在等候他一同探讨案情。
然而,李墨白走到院中,却斩钉截铁地宣布:“我已知凶手是谁。李虎、王二胡、小山羊,带上人手,我们出发!”
众人震惊不已,这次是真的惊呆了。以往李墨白说出这句话时,虽也令人震惊,但往往是在案情逐渐明朗之际。
然而,此次“五行案”至今仍令人如坠五里雾中,李墨白怎会突然破案?
怀着满心疑惑,众人跟随李墨白踏上征程。
此时正值清晨,朝阳初升,秋日的晨曦显得柔和而娇弱,如同温婉女子轻轻抚摸脸庞。
光华明媚,却不显丝毫炙热。
街道上早已人来人往,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自然和谐共处,生活恬适。
然而,衙门众人又渐渐察觉路线异样,为何会朝着快意楼的方向行去?
难道不是要解谜破案吗?
快意楼此刻静谧无声,毕竟早晨并非它热闹的时刻,夜晚才是它的主场。夜幕降临,客人往往畅玩至深夜,此刻清晨,多数人尚在梦乡之中。
李墨白竟引领众人来到此地,还要大步踏入。
王二胡急忙拉住李墨白:“大人,您不是说去办案吗?怎么反倒要进这快意楼了?这个时间点,人家还没开始营业呢!”
李墨白凝视着王二胡:“王捕头,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快意楼是否营业,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的目标是捉拿凶手!”
此言一出,众人愈发困惑不解。
不过,也有人轻声嘀咕:“或许这凶手夜宿快意楼,此时我们正好可以将其逮捕归案。走吧,李大人向来谋无遗策。”
众人觉得此言有理,便跟随李墨白一同踏入快意楼。
这些官差突然闯入,令快意楼内的人惊慌失措,赶忙去请老鸨过来。
老鸨满脸堆笑,殷勤地问道:“哎呀,这不是我们敬爱的李青天李大人吗?您大驾光临,是要品酒还是……?”
李墨白断然道:“品什么酒?把所有人都叫出来,本官是来办案的。尤其是花魁我思情,让她也出来见我!”
老鸨忙道:“李大人啊,其他人自当遵命,但咱们的花魁娘子,她可是轻易不露面的,多少人花银子都难得一见。这……这让老身如何是好?”
李墨白一掌拍在桌子上,断然喝道:“为难?五行杀人案的主谋便是她!你若再与本官讨价还价,唯以同党之罪来论处你!”
老鸨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颤抖着声音道:“大人,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思情怎会是凶手?”
李墨白冷冷地道:“多说无益,快去将人带来。今日本官就是来破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