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表演者漕运京、刘芸天!”
呱唧呱唧呱唧!
掌声当中。
漕运京、刘芸天两个人进行最后的攒底。
观众们图一个高兴,不断欢迎,沉浸在欢乐气氛中,压根不知道等会儿郭启林会出现。
半个小时后。
相声说完,漕运京内心激动不已,站在舞台上的劲头比平时多出不少。
自家兄弟要过来露面,是他的福气。
没有大林子,他处境困难不知道多少倍,如今两个人纷纷有事业。
“谢谢各位,今天大伙儿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就是都来着了。我将要带出来一个人和大伙儿认识,一出来保证你们乐。
现在让我们有请吧。”
舞台上不仅漕运京,还有听芸轩其他演员,纷纷望向旁边的侧幕。
他们动作统一无比,下面坐着的观众不可能不纳闷。
猜测是不是老先生来了之类。
比如田里和,他是漕运京开蒙的老先生,时至今日两个人关系依旧好,平时有来往。
并非郭得刚几千字小作业说的只有一面之缘,当年漕运京可天天骑自行车前往老先生的家。
见架势这么大,肯定是老先生。
结果出现的人,活生生吓了剧场四百人一跳,全身起鸡皮疙瘩,有拿手机拍摄演出的观众立刻聚焦过去,没有拍摄的人像火炭落在脚面一样,着急忙慌地从口袋掏手机拍。
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郭启林。
哗的一下。
听芸轩小剧场炸了。
郭启林人气和流量在这,外加这里是哪?漕运京的地盘,谁都可能出现,唯独他不可能出现。
他即便退出,和郭得刚断绝关系,但始终改变不了先入为主的血缘关系,这是华夏人的特点,正因为如此德芸班主才能靠它来喷漕运京和郭启林。
如今郭启林出现在郭得刚最讨厌的叛徒剧场上,太让人意外。
“卧槽!大林子!”
“大林!大林!”
“我的妈,大林子出现听芸轩,今天太阳哪边出来的。”
“今儿的惊喜大了天去,吓我一跳。”
剧场四百人一边拿着手机拍一边嘶吼,哪怕大老爷们也矜持不住。
里面有郭启林的粉丝,不少因为他专门过来听听芸轩的相声,谁曾经今天碰上正主。
纯属意外之喜。
“我就说吧,看看闹成什么样子。”
漕运京听见满剧场轰隆轰隆的喊闹,不得不同旁边的刘芸天吐槽一声,太有人气了,火热程度碾压听芸轩、德芸社两个社团。
无非德芸社底蕴不小。
一时半会不会下降什么人气。
只是想起大林说还要拍戏,漕运京不禁同呼喊的观众一样起一身鸡皮疙瘩,这是学大爷一样,把娱乐圈玩个遍。
要是玩遍了还了得,德芸社再有底蕴,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小团体。
想了片刻,又琢磨一下未来大林的辉煌,漕运京心气壮大不少,迈步靠近,故意放大声音去破开观众的惊喜声。
“这位不用我介绍了吧。大伙儿都熟悉,郭启林,我的兄弟,好不容易过来,是不是来着了?”
相声演员要调动气氛再容易不过,越说观众越嗨,郭启林站在舞台上都无语,哪就热闹成这样。
甚至楼上的观众,纷纷起身拍手喊他名字,还有的扒拉着栏杆喊。
就火成这样。
足足过了三十秒,疯狂的动静才终于降低几分。
见安静一些,漕运京再开口,“为什么大林会过来,为什么我能请的动,这里面有一点原因。”
刘芸天本能捧哏,“什么原因?”
“我是他舅舅,亲的。”
“表的。”郭启林在旁边不给面子般纠正。
“那也血浓于水啊。”
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的关系但凡知道德芸的都了解,再说出来无非逗逗乐,给个话头。
“这样吧,来都来了,各位有没有喜欢的,让大林唱一个怎么样?大林唱的好。”
漕运京体现着主人的身份,把大林让到自己话筒的位置,自己则去到中间的话筒。
“如愿!”
“童年!”
“小夜曲,一定是小夜曲!”
“追光者!大林,追光者,追光者啊!!”
观众们疯狂喊,其中一位姑娘在二楼,扶着栏杆望着下面舞台喊追光者,尖锐的声音,不比下面老爷们喊小夜曲的差,整个剧场都能听见。
郭启林没见过这么激动的,抬头看过去,“小心点吧,别掉下来,会唱的。”
“对,可千万别掉下来,注意安全。真要掉下来,您得把大林给吓走了,好不容易来一趟。”
漕运京打郭启林上来那一刻,笑容没消失过。他们两个人在德芸社的时候没有同过台,大林说相声时,他已经离开,如今同台,心底里弥补了一些遗憾。
就这样,郭启林盛情难却,在舞台上唱了一首他们喜欢的歌。
现在他歌手的印象,要远大于相声,没有人再像当初他还在德芸社演出时候找他唱戏曲、唱歌太平歌词什么的。
因为他创作的歌曲太火了。
追光者唱完。
郭启林不打算再唱,要不然好好的传统小剧场非得干成演唱会,他不想把这种小剧场弄成那样,弄成那样,他都没脸。
相声是传统文化,歌曲是另外的,学唱给个表现可以,如果在传统文化的剧场上弄成演唱会,便膈应至极。
但是德芸社就有人不膈应,相反喜欢的很,要不说说相声的脸皮厚。
于是站在话筒后转变话题。
“表舅,要不您唱一小曲怎么样?唱一探《探清水河》?”
漕运京站在中间的话筒,不解郭启林的话语。
合着今天跟德芸社干上了是吗?
听芸轩变成单干德芸,又请曾经少班主上台,现在还想开唱那个什么张芸雷比较爆火的《探清水河》!
《探清水河》是燕京小曲,张芸雷通过改编,外加那些粉丝捧火,然而探清水河不是他的专利。
而为什么让表舅来,郭启林记得他的唱功同样不赖,零几年他放学,偶然听过他在舞台唱《探清水河》,那时候还没有什么日思夜想的辫儿哥哥。
只有一帮人上台唱小曲儿,让观众们了解了解传统文化。
“大林子都说了,我不可能拒绝,我唱唱《探清水河》。”漕运京没有犹豫只是惊讶大林为什么会点这个,不明白也不多想,大林让唱就唱,大手一挥,表现得洒脱,观众们顿时期待满满。
看看这位唱的和张芸雷有什么不同。
稍微挽了挽袖子,拿起桌子上的折扇,唱腔出现。
“桃叶儿那尖上尖~
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在其位的这个明哎公~
细听我来言~
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
蓝靛厂火器营儿有一个宋老三呐啊~”
没有伴奏,漕运京凭借肉嗓子清唱,唱出来那一刻,味道便来了。
踏踏实实民间小曲儿的味道,再不是什么要死要活的情话对唱感。
而且标准窑调小气口音,戏园小曲声韵,气息稳吐字都清晰无比,踏踏实实基本功。
唱完后,现场掌声不断。
颇有一种德芸正统全在社外的感觉。
今天一夜,漕运京开心了,主动张罗气氛和逗观众们乐。
一逗,时间长了。
剧场十一点半还没散场,硬生生拖到十一点五十分才不得不说出一句明天不见不散的话。
期间他没让郭启林表演任何相声,他已经踏入其他行业,不至于再强行拉他进来,遗憾归遗憾却为他现在的成就高兴。
刚出场时候的炸裂声,换他都做不到。
下了舞台。
漕运京热情开口,“大林,要不要吃宵夜?”
“不用了,太晚,我还得回去呢。”
“行吧,这下你一登台,以后随时来玩都可以了。如果你真想演出,一定告诉我,多少钱我都请你。”
“那你让我怎么来啊,回见吧。”
“我送送你。”
大褂没来得及脱,漕运京一路送郭启林出去后台,直到小剧场大门口。
门口的观众,不少停步拿出手机拍他们,关系要多好有多好,傻子都能瞧出来。
一晚上过去。
郭启林第二天早早到工作室,再过一段时间《长津湖》上映,他还得帮忙跑宣传曲,电影就是这一点不能耽搁。
关系到卖票。
但仅仅一天时间。
郭启林去听芸轩的热度水涨船高。
一开始只有他被漕运京接机的照片,后来观众们拿着手机拍照上传听芸轩登台画面,还录制唱歌、唱小曲儿的视频,更加石锤两个人要联合的言论。
于是刚回来燕京第一天便出现了一个【郭启林入盟听芸轩,登台演出】的热搜。
……
“徒弟可以啊,没到家两天就有了一个热搜,我原本打算让你们俩多见见面,这倒好,直接去小剧场演了,怪不得反响这么大。”
去了工作室后,郭启林来到师父家,当师父的一看见徒弟便乐呵呵丢出话来。
“还不是您的想法,您以为我不懂啊。”
被戳破,于迁只能用笑回答。
京子虽然退社,但是过往历历在目,他是一个难得说相声的材料,不希望被埋没,更不希望两个人被德芸社影响关系。
毕竟在外没朋友不可能。
两个人能相互扶持。
不过他们高兴,郭得刚并不高兴,一大早便急匆匆打电话向于迁间接了解孩子是不是真跟听芸轩混到一起了。
只要不出现听芸轩舞台就好,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大林直勾勾上去了,不在乎一点。
让他心里很不平衡。
不止他一个人不平衡,张芸雷同样不平衡,《探清水河》是他爆火的歌,火了不短时间。
结果昨天漕运京唱出来也火了,不少人夸,还拿他作对比,有一股自己东西被人抢走一般。
但探清水河是小曲,谁都能唱,并不是改编就成为了他的专属。
“你那爸真不想让伱跟京子接触,今天又打来电话。”于迁实话实说,抬手喝一口茶水,并给孩子倒一杯。
两个月,师徒俩也有好久没聚聚。
“管他呢,我又不在乎。最近您注意看有没有好戏,有好戏我想接着拍拍。”
“行,我还能不知道你的爱好,要是有合适的我给你推荐,举贤不避亲嘛。”
于迁心里高兴,文绉绉丢出一句话出来。
孩子现在别说他推荐,好多人主动抢着要,无非好戏少,要主动发觉,只是他心里一直有点遗憾,望着孩子道。
“说起来,马上六月高考了,要不是当年辍学,你也能上一好高中好大学,你打上学起成绩就好。
我记得最清楚,有一次你考全年级第二,把我高兴的。年级第二啊,不容易,和第一名就相差十分。比起相声,我更希望你学下去,这种好成绩不读书,跟研究生不干了,回头说相声有什么区别。
相声壮大是好事,可真要什么人都过来,连顶尖人才都来学,本末倒置了,相声本就是下九流,不是什么追逐火的道路。”
“那得亏我没上到研究生。”郭启林自嘲一下,但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多少凝固一些。
师父说的对,相声现在有点本末倒置。
德芸社带火的套路,每年报考德芸社传习社的博士、研究生、海归一大堆。
尽管学历高不代表一定是人才,可风气是这种风气。
不过想到高考季,郭启林脑袋一低,一副思考样,仿佛有了什么灵感。
高考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个考试,自己没上过大学,还是期待莘莘学子们发挥出色,其中他歌迷里面高中学生同样不少。
他们属于没办法看演唱会、来到线下,但网络上绝对守着他的歌曲听。
深吸一口气起身。
“师父,我走了。”
“哎?”于迁纳闷,“怎么才来半小时就走了?干嘛去?”
“写歌!晚上我再来蹭饭。”
当师父的无语,不接话茬,孩子一天天的想法就是多。
不过在郭启林起身不到几秒钟,手机传来了一阵响动。
拿起来一看,要出门的动作打住,重新坐下来。
于迁提起紫砂壶好奇,“谁打的?”
“郭老师。”
“没错了,之前都是假新闻,如今板上钉钉的登台演出,看来京子是根刺,一直扎着他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