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别扭始于云祁的无理取闹,结束于谢昭昭半睡半醒投怀送抱。
第二日,云祁一切如常。
谢昭昭瞧他恢复了,禁不住暗暗失笑。
果然是小孩子脾气,片刻便好了。
“阿祁。”
两人吃用早膳的时候,谢昭昭呼唤云祁一声,“昨日花朝节宴,我与张良娣已经看好了人选,都觉得忠义侯府的嫡次女不错。”
“姚家的姑娘的确好,不过陈文硕自己有想法。”
“嗯”
谢昭昭诧异:“怎么,他看中了谁吗”
云祁朝谢昭昭看过来,神秘莫测地说道:“你猜一猜,你认识的。”
这倒是叫谢昭昭感兴趣起来,前后琢磨了一会儿,大胆猜测:“难道是潞州司马府的赵小姐”
陈文硕已经入京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里,自然不可能是待在陈家别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陈家忠烈,朝廷向着,云祁也对陈家报以厚望。
因而便让陆汉秋介绍了不少同龄且德才兼备,志趣相投的官员与青年才俊,和陈文硕认识。
这样,陈文硕在京中熟识的人多了,免不得参加一些宴会和活动。
前几日谢昭昭听红霞说起,陈文硕好像和潞州司马的千金赛过马,当时挺热闹的。
谢昭昭还感叹过,如果自己还在闺中,那样的场合自己定然是会去的。
谢昭昭想了想说:“潞州司马也还不错。”
州府司马为兵部三品武官,位高权重。
相比忠义侯的话,忠义侯本就是前朝勋贵,树大根盘,超一品军侯,潞州司马自然比不上。
但既是为陈文硕选妻子,自然是要他本人喜欢是最重要的。
谁知云祁摇头:“猜错了……我说了是你认识的,潞州司马府的赵小姐你认识吗”
谢昭昭默默。
还真不认识。
谢昭昭想了想,将自己知道的贵女都猜了个遍,竟然还是没猜到。
最后,谢昭昭眯起眼睛来:“难道是云瑶”
她所认识的贵女,除了谢嘉嘉就剩下云瑶了,按照她了解到的,陈文硕似乎没见过谢嘉嘉,不可能对谢嘉嘉有什么想法吧
云祁默默看她不多言。
谢昭昭诧异:“真是云瑶啊他怎么……见了云瑶的”
“就在昨日花朝宴上,他入宫面圣,出宫路上见到的,一出宫便来寻我表明心迹了。陈家大房百余口人命丧与梁王之手,皇室与陈家有愧。”
“当初我离开冀北的时候就允诺过中山王,定然给陈文硕一个最好的妻子。”
“他既喜欢云瑶,那旁人便都不合适。”
“……倒也是。”
谢昭昭点了点头,目露迟疑:“就是不知云瑶是何心思,毕竟是要远嫁去冀北,千里之遥,冀北又是寒苦,不比京中这样繁华安逸……”藲夿尛裞網
“这个就不劳你忧心了,陈文硕自己会想办法让云瑶愿意。”
这也是昨日云祁与陈文硕明言过的。
云瑶是太子长女,来日太子登基,她便是公主。
她身份贵重,非一般官家小姐,将她嫁去冀北,云瑶自己的意愿也很重要。
……
凉国公府
今日谢长羽出外有事,将谢焕交托给谢长清,请他陪着小孩骑马。
因而谢长清出了一趟门,在马场溜达了半个多时辰后,便回家了。
其实正经练习骑马,半个时辰远远不够。
如果谢长清是认真教导的话,那大半日都得在马场上回不来。
但因为现在心有挂念,归心似箭,小孩子又是懒散没耐心的,半个时辰谢焕自己先撑不住了,闹着不要骑了,谢长清也就由着他,带回家。
回来路上,谢长清带着谢焕骑马而归。
谢焕坐在谢长清怀中,一直拉着谢长清的衣袖说话,小孩子叽叽喳喳的,总有许多说不完的话。
“二叔,你马术真好,瞧瞧告诉你哦,我觉得爹爹的马术不及你。”
“嘿嘿……爹爹老是臭着一张脸,好凶好凶的,二叔看着脸上和爹爹一样凶,但其实没那么凶啦!”
“熠儿老是羡慕我有你这样的好叔叔……”
“对了二叔,咱们什么时候再去公主府前几日熠儿差人送了我个礼物,还问起你呢,说好像你的。”
无论谢焕说什么,谢长清都是沉默以待,偶尔才淡淡“嗯”一声。
从上次与莎兰说请婚之事后,他对安阳公主府的人和事便避而远之。
谢昭昭先前的话很不错。
他务必要当断就断,才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请婚的折子一直没有音讯,前两天花朝节宴,于氏回家之后,也将谢长清叫去,委婉地说了一下。
关于这个折子没有批复,是云纤凝的缘故。
谢长清有些茫然了。
十年过去了,当初的一切都面目全非,如今又何苦执着
于氏的意思是,要谢长清去见安阳公主,将事情说清楚。
可是,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怎么说清楚
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自己现在只想和这个异族女子好好在一起养孩子,对当初年少时候的那段感情已经放下了
谢长清几乎可以想到,云纤凝那张苍白的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来。
他终究是狠不下心对她说那些话。
其实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只是云纤凝不认罢了。
最近这几日,他想了许多。
既然请婚的折子一直不批复,那便当是没上过这封折子吧。
他已经给兵部递交了奏疏。
尧城不稳,他要回边关了,到时候便带着莎兰和孩子一起回去。
等到了尧城如果莎兰想,那就补办婚礼,如果她不想那便就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谢焕叽叽喳喳好久,都没等来谢长清的回应,有些失望地盯着谢长清刚毅的脸,“二叔、二叔!”
“嗯。”
谢长清依然是淡淡一声,抱着谢焕跳下马,牵他进府,“你回去睡会儿吧,骑马定然累着了。”
之后,谢长清便将谢焕交给门前候着的谢长羽的心腹,自己回莎兰那边了。
最近他只要忙完,便到莎兰那院子去瞧她,只觉看她坐着晒太阳,或者勾着孩子的小时候玩都觉得是件舒心的事情。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