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抿了抿唇,一时无话。
“你祖母不是那个意思。”谢威笑着打圆场,“你夹了菜再送到你婉宁姑姑那边去,菜便要凉了,况且她便是病着,也有下人送饭菜过去的。”
“你不必担心她饿着,想看她等会儿让下人带你过去就是。”
“好啊。”
谢焕点点头,果然不执着夹菜。
至于夹好的那一大盘菜,自然交给谢长渊和谢长安分了。
谢长渊现在非常安分,能不冒头就不冒头,深怕自己被于氏注意到被一顿针对。
殊不知现在于氏忧心的事情太多太多。
如今谢长渊难得“懂事”,倒是让于氏还能宽心一两分呢。
早上结束,谢焕催着身边嬷嬷往姚婉宁那院子去了。
于氏瞧着孩子的蹦蹦跳跳地背影眉心微微拧着。
谢昭昭轻叹了口气。
姚婉宁以前在宾州的身份是谢威的妾。
虽说于氏知道前因后果,也知道有名无实,但这个身份总是不那么让人舒坦的。
不提起来的时候便没什么,但现在把人摆在自己面前,姚婉宁看似还比她这个祖母都受谢焕的喜欢,一时之间也难免心中不忿。
不过眼下,显然有更叫她操心的要紧事。
于氏转向谢嘉嘉,直白地说:“让嬷嬷把月牙带走吧,母亲问你点事儿。”
“好。”
谢嘉嘉把孩子交给嬷嬷,回首时满面笑意:“母亲请问。”
“你和向阳怎么回事”于氏拧着眉,满脸担忧:“你不要想着蒙骗我。”
“当然。”谢嘉嘉唇瓣抿住,“这事儿也瞒不过,迟早是要告诉你和爹知道的,我……和苏向阳和离了。”
“什么”
于氏面色大变,惊的直接站起身来,“你在胡说什么”
“是和离了。”
谢嘉嘉镇定道:“年前就和离了。”
于氏简直震惊地要晕过去了。
她甚至以为谢嘉嘉说气话吓唬人的,但她盯住谢嘉嘉的眼睛半晌,却惊觉谢嘉嘉说的都是真的。
半晌,于氏才艰难道:“为什么”
“感情破裂。”
“放屁!”于氏喝道:“当初也是你说你们感情好的如胶似漆,成了婚就幸福的过一辈子,这才几年,你说你们感情破裂和离了”
“娘——”
谢昭昭快步上前扶住于氏给她顺气,安抚道:“您别激动,姐姐的事情是有缘故的,您听我们慢慢说。”
“好,好,我倒是要听听,你们能说出什么缘故来。”
于氏一把甩开谢昭昭坐了回去,“你说吧。”
谢嘉嘉早做好了心里准备,当下便把沉鱼之事,以及苏向阳借她的手将谢昭昭出卖给梁王之事一并告知于氏。
前因后果半点不漏。
于氏本来猜测可能出了什么狐狸精,挑拨两人的感情,谢嘉嘉又是个固执性子一怒就离婚了。
甚至还想到了怎么训诫。
结果听了这一番前因后果之后整个人就怔在当场失语了。
谢嘉嘉说:“要不是昭昭反应够快,如今怕不知被梁王折腾成何种模样,他既为自己恩师的女儿这般不平要伤害我家人,我怎么还能和他继续做夫妻”
“想想自己枕边人揣着这样心思,我晚上都无法闭眼。”
“除了和离再没有第二种方法能解决我们的事情。”
“此事……”
于氏艰难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谢昭昭也上前来,“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敢拿来蒙骗母亲当初姐姐写给我约我出去的那封信我还收着,可以给母亲看。”
“母亲也可以派人去打听,梁王是不是那一日在酒楼忽然发病,这事在京都并不难打听。”
于氏默了良久,咬牙说道:“这个苏向阳!”
平日瞧他温文和善,没想到背地里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和离的事情,并没有像谢嘉嘉想的那样,在于氏这里引起轩然大波。
于氏反倒因为苏向阳的所作所为气的不轻,要不是两个女儿劝着,差点朝苏向阳发作。
谢嘉嘉问于氏,每日带着月牙儿陪着她难道不好
于氏瞪了谢嘉嘉两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倒是吩咐身边的嬷嬷给谢嘉嘉寻摸了好些好东西,又做了几身好衣服。
最后这事儿算是偃旗息鼓了。
京中风平浪静了几日。
谢昭昭将陆景荣送来的所有书本都看完,这一日去陆景荣那院子还书。
“你看的快。”
陆景荣瞧了谢昭昭手上的一叠书本,“我当时看了好久,这些要翻好多遍的。”
“我知道,所以我一边看一边誊录了一份。”谢昭昭带着香桂把书放在陆景荣面前桌上,“这些还给先生,我自己还可以看那些誊录的。”
“哦。”
陆景荣抬头瞧了谢昭昭一眼,“你很认真。”
“多谢先生夸奖!”谢昭昭笑着上前,“先生在炼药吗我帮先生吧。”
“也行。”
陆景荣的性子只一个字,那就是“直”。
他不像苗先生,自己摇着蒲扇坐在一旁纳凉,反而指挥谢昭昭做这做那的。
陆景荣都是自己做事,让谢昭昭在一旁搭把手而已。
谢昭昭认真看认真学,那态度也很得陆景荣的心,偶尔陆景荣就会点拨一下。
两人互帮互助,不知觉个把时辰过去,一炉药就炼好了。
“这个你拿回去。”
陆景荣把药丸装好交给谢昭昭:“陈姑娘的,以后不用服汤药了,每日一粒,吃这个便是。”
“好。”
谢昭昭把药瓶收好,“时辰不早了,先生今晚怎么吃我请先生到外面”
“不了。”陆景荣摇头:“我要去陆府。”
“哦……”谢昭昭好奇道:“上次先生说陆大人要补肾益精,如今还在……呃,补吗”
“嗯。”
陆景荣点点头,“他酒色伤身,需要好好补一补才行的,我顺便在陆家吃。”
“好吧。”谢昭昭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和陆景荣告辞离开了。
回程的马车上,谢昭昭回忆着上次见陆汉秋的模样。
那红光满面的样子,实在不想身子亏损过度的模样啊!.五0.
……
陆景荣待她离开之后便到了陆府。
是时,陆汉秋正左拥右抱好不逍遥。
见陆景荣进来之后皱起眉头沉了脸,陆汉秋也没让人出去,而是捏着一个美人的细腰笑盈盈地说:“什么事啊”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