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和青苔在一旁本想打打下手的,但站了许久发现陈书兰心中自有主意,她们两人根本插不上手。
无奈之下,刘嬷嬷只好去忙些别的事情,让青苔守着自家小姐。
陈书兰在院中一坐就坐了整个下午。
从花园之中采回来的那些花朵在她手指翻飞摆弄下,全被固定到了那竖耳纱帽之上,竟做出一顶十分别致漂亮的冠子。
“小姐你好厉害!”
青苔惊叹连连,喃喃说道:“您以前也没做过这个,怎么如今却忽然做出这么漂亮的东西来!”
陈书兰笑盈盈地收拾小细节,双手捧着那花冠左看右看。
刘嬷嬷送了茶水过来,瞧着那花冠,若有所思看着陈书兰。
她比青苔跟在陈书兰身边的时间要久,对陈书兰的一切都知之甚深,陈书兰以前是没做过这个,但似乎涉猎过类似书籍吧。
当时陈书兰还与她讨论过如何做这个东西。
这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了吗
“小姐,喝茶。”刘嬷嬷把茶水递到陈书兰面前。
陈书兰只抿了一口便放下,拿着花冠欢欢喜喜就往外走。
“小姐——”青苔连忙追上去,“您在这里待着,奴婢去帮您找人。”
陈书兰回头望着青苔。
青苔说:“您是找五公子看,奴婢知道的,这就去请他过来。”
陈书兰甜甜笑起来。
她随着刘嬷嬷回到海棠居院内后,小心仔细地把花冠放好。
“小姐,再喝点儿。”刘嬷嬷贴心地把茶水送到陈书兰面前,“您坐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动,天气这么热,不多喝点茶怎么行”
陈书兰点点头,捧来茶盏轻轻抿了两口。
刘嬷嬷柔声试探:“小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陈书兰看着她,似要张嘴,又闭上了,半晌也不知道如何表达。
刘嬷嬷叹了口气。
要不是那些丧心病狂的人追杀京都陈家满门,小姐必定还是原先那般知书达理温婉懂事,哪会变成如今这样懵懂痴傻甚至不会说话的模样。
“小姐——”
院外传来青苔的声音。
陈书兰一回头,立即放下茶杯快步跑了出去,献宝似地把花冠给谢长渊看。
“你做的”谢长渊一手环胸一手摸下巴地打量:“瞧着还蛮别致,配色也好……你的手很巧。”
陈书兰的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手往谢长渊头上探去。
“做什么”
谢长渊后退半步,瞥了陈书兰两眼,忽而拧眉:“我不戴!”
陈书兰微抿了唇瓣,神色幽幽地看着他。
“你看我也没有用。”谢长渊摇头,“虽说是好看,但这样花里胡哨的,我可敬谢不敏。”
陈书兰眼睛闪也不闪地盯着谢长渊,那神色便有些幽怨了。
谢长渊被看的头疼。
半晌,他揉了揉额角,从她手上把那个花冠接过来把玩着,“你真麻烦。”
陈书兰倒笑了。
但又很快忍着没笑的很厉害。
她抓住谢长渊的衣袖拉了拉,似含着几分催促。
谢长渊说:“行,就戴一次!”
谢长渊狐朋狗友多,曾听人说过有些地方的确有男子簪花戴花冠的习俗。
他又是个懒散随意的性子,看陈书兰这样坚持,倒也不是不能让步。
他坐回院内桌边,自己把发上玉冠摘下来,将那花冠纱帽戴在头上,“怎样还行吗”
陈书兰只笑盈盈地不说话,但眼光闪亮。
青苔就直白认真地说道:“好好看!”
“是啊。”刘嬷嬷也点头,“公子和冠都好看。”
站在谢长渊身后的雷安皱起了眉头,很是不以为然。
男人戴什么花
“好了!”
谢长渊把花冠摘下来放在桌上,“这东西你自己做的还是嬷嬷和青苔姑娘帮忙做的东西很别致。”五6.
“回公子的话。”刘嬷嬷温声说道:“是小姐自己做的,老奴和青苔都插不上手。”
谢长渊“哦”了一声,微挑着眉梢打量陈书兰。
前几日是画纸鸢,今日又是做花冠,痴傻之人哪能做得出这些来。
刘嬷嬷又说:“小姐以前看过这些书。”
谢长渊又“哦”了一声,问陈书兰:“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陈书兰摇头。
“那你怎么做的花冠,画的纸鸢”谢长渊耐着性子问道:“是想起了一点点”
陈书兰认真地想了想,手上比划了两下。
可这回素来懂得她心思的谢长渊也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陈书兰心里着急,忽而看到桌上茶盏,手指便伸进去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字:梦里。
谢长渊诧异:“你说你梦里有做花冠和画纸鸢的法子,所以你就会了”
陈书兰猛点头。
谢长渊又问:“那你梦里还有什么”
陈书兰摇了摇头,似是又怕表达的不清楚,便在桌上写,“没有别的。”
“哦。”
谢长渊展开折扇轻摇慢摆。
她先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如今梦中竟然能出现一些东西,而且还能写字,并且最近缠他不像先前那样寸步不离。
这是情况正在好转呢。
这可是好消息,若她能彻底恢复,那自己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陪陈书兰用了晚饭之后,谢长渊跑去望月楼寻谢昭昭,告知谢昭昭陈书兰的情况。
“那这样的话,我明日请陆先生到府上来,再帮她细看看。”谢昭昭笑着说道:“如果陈姑娘病情逐渐好转,哥哥也算是功劳一件。”
“算了算了。”谢长渊摆手道:“现在也别说什么功劳了,只要她好了便是。”
“嗯。”
谢昭昭点点头,当晚早早睡下,第二日一早便去宫门口等候陆景荣。
陆景荣每日都是那几个地方,皇宫、东宫、谢昭昭帮他选的宅子。
偶尔会去郊外采药一两日。
日子过的简直单调到枯燥。
可陆景荣显然并不觉得自己枯燥,很是乐此不疲。
谢昭昭等了一刻钟,陆景荣果然毫无意外出现在宫门口,瞧见谢昭昭有点意外:“是给你的书看完了吗还是书中有什么不能理解的病例”
“都不是。”谢昭昭温声说:“是我府上那个姑娘的病情——”
“哦。”
陆景荣点点头:“那就走吧,看完我要吃点东西。”
“没问题。”谢昭昭懂事道:“这就让下人快马回去通知厨房为陆先生准备饭菜。”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