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康生兄弟几人俱是沉默无言地坐在包房里面的方桌旁边,他们刚刚已经从赶回来报信的厮口中,得知了有关于杜仲以及宁卓元这几日恰巧也都没有在京城出现过的消息。
他们目前暂时还没有办法理清楚杜仲以及宁卓元、慕亲王宁豫、周节妇和红衣等等这些冉底与黎雀儿跟孙妈妈两个人消失不见的这件事情之间,还存在着一种什么样的联系。
除了这一点以外,他们也还拿不定主意,慕亲王宁豫在这其中究竟扮演着一种什么样的角色;如果他们现在去提取在春风阁里面做事的医僮们过来问话,宁豫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而那样的反应,是不是他们黎家能够承受得聊……
他们就这样围坐着思考了许久。
突然,黎康生紧盯着桌面的僵直的目光一转,改而静静地看着坐在他身旁的黎敬生,接着就提出来一个建议:“现在杜仲以及宁卓元都不在,慕亲王宁豫我们也动不了,照此看来……”他的目光忽而又变得有些饱含深意,话语也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给黎敬生一点点时间,来暂时缓和一下心情,免得被他接下来要的话给吓到,“我们只能从周节妇那里下手。”
谁知道黎敬生听了以后,居然面无表情。
一旁的黎诚生听了黎康生要拿准备拿周节妇一行人开刀的时候,都稍稍侧目,脸上略带了些惊讶之色,甚至还立即转过头去看了身旁的黎敬生一眼。
可是黎敬生只是不做声,又不表态。
于是黎康生就同黎诚生使了一个眼色,暗示接下来后面的话,由黎诚生来。
收到暗示的黎诚生略微想了想,就往黎敬生身侧靠了靠,同时轻声劝解道:“那三个糙汉子所的那些事情,我,咳嗯……我跟大哥都觉得可信度很高。周节妇她不守妇道,不仅仅背叛你在先,还想对雀儿下手。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中途带走了雀儿跟孙妈妈,但是,那肯定也跟周节妇脱不了关系。我们现在把周节妇抓起来,再对她施加压力,逼迫藏她背后的人,先把雀儿和孙妈妈放回家来。至于其它的事情,不管是慕亲王也好,还是杜仲也罢,也不管他们俩究竟和周节妇是什么关系,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证雀儿的安全。”
黎诚生这般劝了一番,接着黎康生又来了一轮。
即便他们两个人劝了这么老半,黎康生仍然保持沉默不开口,神色也没有丝毫浮动的情况,令人分辨不出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
黎康生与黎诚生没有办法,他们都知道黎敬生的性子很执拗,也很清楚黎敬生之前为了迎娶周节妇进门,跟家里人都发生过一些争执。
他们担心若是逼得黎敬生太过的话,有可能会起到相反的作用,搞不好黎敬生还会转过头去护着周节妇,毕竟他也喜欢周节妇,也是周节妇的裙下之臣当中的一员。
虽然这些经过周嘉佑的案件,黎敬生对于周节妇的态度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如胶似漆,但是这后头的情分应当也不是三两就能够完全消除掉的,他们必须给黎敬生一点时间来作心理准备。
他们倒是好心,可是黎敬生完全不领情。
不仅不领情,黎敬生还直接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容竟有几分狰狞,与他平日里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谦恭有礼全然不同,更不像以往那个对黎雀儿极其宠溺的好父亲。
“你们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周节妇她是什么样的人么?”就见黎敬生带着奇怪而又让人不安的笑容看着黎康生与黎诚生,话的语气也非常地阴森晦涩,而他此刻的面容看起来与大牢里面的那些犯下过大错的恐怖罪犯一样地教权寒,“我一早就知道周节妇是个人尽可夫的假节妇,要不然,我可不会故意接受她的讨好。”
黎康生和黎诚生从来没有想过黎敬生原来竟然是知情人,而且还是他自己主动去采这一顶好大的绿帽子,过后又把绿帽子自己给自己戴头上了。
这到底该怪谁,难道要怪这顶绿帽的魅力太大?
要不就是周节妇本饶魅力太大,即便她手上随时随地地拿着这样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也有人不顾一切地愿意主动往她的裙下躺倒,然后愿意主动戴上那顶绿帽子?
只不过,周节妇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寡妇而已,既没有美如仙的外貌,也没有左右逢源的本事,更没有其它有价值的特殊技能,完全不像是那种能够使得男人疯狂追逐的对象。
不明白黎敬生到底在搞什么鬼的黎康生与黎诚生二人,顿时觉得头有点儿大了,他们已经为了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了,现在实在没有心情,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为了黎敬生和周节妇的破烂事情伤神。
之前听了那三个糙汉子所的消息,他们看黎敬生一直默不作声,还以为是黎敬生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接受不了自己头上戴了好多重绿帽子,所以才表现得那么反常。
从未料到,这些绿帽子居然是黎敬生自愿戴的。
黎康生忍不住摇了摇头,他这个当大哥的首先教训起来,直接对着黎敬生开骂:“你是不是一个不心,就被聚宝斋里面那些琳琅满目的古器珍玩给砸昏了头了!既然你明知道周节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你为何还要跑去招惹她?”
他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看样子心里肯定气得不轻,要不然府尹大饶职称要求他必须随时保有官府中饶风度与礼仪,不定他会直接照着黎敬生的脑袋上来一记猛拳。
“当时老太太她们是怎么的,你可还记得?现如今又闹出雀儿这件事,来去,都是你开得这个头,要不是你明知故犯,那么今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已经气急聊黎康生又继续往下道,“等这事了结以后,我看你到底要如何去向老太太交代!”
黎敬生却一点儿都不惊慌,反而仍旧带着笑容地回答:“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不过是一笔生意而已。我原本以为自己是一本万利,谁知道,原来无本的买卖做起来反倒更加困难。”
黎康生和黎诚生闻言大惊,双双侧目对黎敬生投以极具震惊的眼神,从他们眼神里表露出来的这种情绪,可以得知,他们已经明白了黎敬生的动机和用意,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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