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满意的神情，陆朝忽然想到，小师妹以前也是这么干的。
追着满山的鬼练手，弄得方圆百里，都没人敢靠近青云观的地盘。
就连未成形的煞气，都会被前辈耳提面命离这远点儿，这山上有比鬼还可怕的人。
青云观成为天下第一观，有她一半的功劳。
这么看来的话，莫子骁倒还真挺像她。
那边，莫子骁还在努力练着唤水咒，试了几次之后，总算是有一捧水了。
他一下子泼在鬼脸上，帮他洗了起来。
“没事，洗白白就好了啊。”他哄道。
鬼哭得更欢了。
把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所有坏事都想了一遍，就连小学的时候偷隔壁家地里的李子也算在内，全都加上，他也不该遭这罪啊！
又是被雷劈，又是在伤口上洒水，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其他鬼看着他，也是一脸同情。
惨，太惨了。
然而，一想到接下来他们也要遭这罪，瞬间就面露惊恐。
莫子骁还在哼哧哼哧努力着。
云清看了会儿，忽然从树上跳了下来，慢悠悠走到他跟前，开口道：“好了，继续练习吧。”
说着，她手一挥，一张符飞过去，鬼瞬间恢复如初。
他刚要感激，就听云清紧接着说道：“继续练习天雷咒，喏，还是用他吧。”
她手指着表情鬼的方向。
表情鬼瞬间又是鬼脸一僵。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能教出这么个徒弟的，师父能是什么好东西！
终究是他错付了！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悲伤，莫子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师父，要不还是换个人吧，要雨露均沾。”
其他鬼：“……”
你家雨露带电的啊！
云清也无所谓，微微颔首，“随便。”
说着，她就从乾坤袋里掏出莫元海随身带的小马扎，坐下，在旁边看着。
莫子骁打定主意要让师父好好看看他有多厉害，当下也更加专注，天雷咒越来越好。
云清托腮看着，打了个响指，刚才还定着的鬼瞬间解开，二话不说就要跑。
莫子骁刚召唤出来的雷电也劈了个空，他“咦”了一声。
云清说：“敌人是不会站在那里任你劈的。”
也是哦！
莫子骁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冲着前面的鬼就追了上去。
“你们别跑呀，陪我玩呀。”
这下子，鬼跑得更快了。
莫子骁在后面追着，一边追一边放电，场面一下子跟最初的来了个大反转。
陆朝笑得不行，掏出一个苹果啃着。
没想到带徒弟还挺好玩。
果然还是小师妹会玩。
哎可惜了，就是没看到她以前带徒弟的样子。
一个都这么热闹，七个肯定更有意思了。
确实是有意思，只不过嘛，他们七个，更多的是争宠。
反倒是学业这块儿，没让云清怎么头疼过。
这不，遭报应了。
莫子骁倒是心大，不怎么吃醋，就是这功课……
哎。
好在勤能补拙，再加上鬼多，没多久，莫子骁就连天雷咒的准头都练好了。
图方便，他还练会了牵引咒。
一根无形的线绑着众多鬼的手腕，莫子骁牵住另一头，拉着他们走到云清跟前，有些得意道：“师父，我现在都会预判他们的位置了！”
“这些，都是我劈下的柴火！”
他抬着下巴，一脸骄傲。
云清微微挑眉，看了眼，“还行。”
她手一挥，帮鬼恢复原样。
然而这一次，一个感激她的都没有。
因为他们知道，给猪喂得再好，也是为了过年的时候宰了吃。
果然，云清开口道：“咒术练得差不多了，你来练练画符吧。”
毕竟这才是考试的内容。
提起画符，莫子骁有些丧气。
但想到今天之前他也不会这么多咒，又瞬间支棱起来了。
他可以的！
只是，又跟之前一样，画了一半就烧起来了。
莫子骁吓得后背一僵，余光悄悄看着云清，生怕她生气。
见她正闭着眼睛，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动作，他这才松了口气，立刻麻溜地把毁掉的符扔在地上，脚从坟头扒拉了一点儿土埋了起来。
毁尸灭迹。
鬼：“……”
那是我的坟啊！
算了，惹不起。
莫子骁摸着下巴，仔细反思着这件事。
为什么他之前联系咒术总是练不好，到这里就一晚上学会了好几个。
区别在哪里？
他仔细把他来到这里之后的事情全都回忆了一遍，忽然眼睛一亮。
他知道了！
是鬼！
多了一帮鬼啊！
而且他学的最快的时候，是他们追他，生死之际。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想通这里，莫子骁咬了咬牙，忽然把牵引绳松开，开口道：“你们来打我。”
突然得到自由的鬼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傻了吧？
该不会是又想逗鬼玩吧？
然而，莫子骁却说：“打我，不然我就还劈你们，别想跑，你们知道的，我现在的雷放得很准。”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吹了下，威胁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可是他自找的！
鬼这下子也怒了，打就打！
他们张牙舞爪地朝莫子骁扑了过去。
见状，莫子骁深吸一口气，拿出一张黄纸来，笔尖蘸着朱砂，飞快在上面画了起来。
画到他出错最多的地方时，他聚精会神，笔稳稳拿着，小心翼翼地画着。
离他最近的鬼脚都已经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了。
他咬了咬牙，继续往下画着，有些许滞涩之感，他强撑着，过了几秒，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笔下也流畅了许多，竟然一笔画成。
画完最后一笔，感觉到鬼的指甲已经碰到他头皮了，他立刻把符扔了出去，“退！”
瞬间，一阵风吹过，忽的把面前的鬼扇到了一米外。
成功了！
虽然距离很近，但这一次他的符画成了啊！
莫子骁邀功般朝云清看了过去，就见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云清看着他期待的目光，也没打击他，“还行，继续。”
语气平淡，但莫子骁已经开心得跳起来了。
这可是他画好的第一张符啊！
他看着那些鬼，只觉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法。
他叉着腰，猖狂道：“来吧，一起上吧！”
工具鬼们：“……”
娘的，这师徒俩是真不干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