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想完,就见一个年轻人摔倒在她面前,捂着心口,脸色青白一片,她顿时吓了一跳,怒道:“你少碰瓷啊,这里可是地府,不吃你这套!”
过了好一会儿,年轻人才爬了起来,想起刚才的一幕,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会意思,我不是碰瓷。”
“我是加班猝死的,到了这里好像也没改这毛病,一到这个时间就容易发病。”
听到这话,孟婉吓了一跳,“你也遇到个黑心老板啊?”
也?
鬼差往她这边扫了一眼。
孟婉也不怕,轻哼一声,本来就是!
大师兄就是黑心啊,但凡不黑心,怎么会这么压榨她!
许他干,还不许她说了?呵,她可不怕他!
年轻人苦着脸点了下头,“可不是嘛,现在就业环境不好,能找到一个工作干着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到处裁员,逼得大家不得不加班,不然的话就会被裁掉。”
他就是因为加班加死的。
这么惨啊。
孟婉看着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试探道:“就没有那种良心点的老板?”
“有啊,但不一定能保证自己碰得上啊。”
也出,她运气就不好,没碰上个好的。
想到这里,孟婉重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给了他一碗孟婆汤就让他走了。
年轻人却是不肯喝,眼巴巴问道:“我能不能下辈子不当人了,要不让我当个猫,当个狗都行啊,有人养着,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云清看着他,叹了口气,一脸同情,“别想了,想当猫狗,你的功德还不够。”
说着,她指了指另一边排队的,“喏,那些人才有资格,你还是下辈子好好做好事吧,说不定下下辈子能有机会。”
年轻人看了眼,满脸羡慕,三步一叹地走了,满脸凝重,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思在。
孟婉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算了,赖活着不如好死的,她现在在地府,最起码还能偶尔找小师妹玩玩,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等当了人,可就什么都要自己扛着了,谁知道会遇到什么糟心事呢。
就这样吧。要
一旁的鬼差走上前,说:“走吧,你不是要去投胎吗?”
闻言,孟婉四下看了看,装傻充愣道:“谁要投胎?我有说过这话嘛?你们听错了吧。”
见她这样,鬼差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怂。
太怂了。
这么多年了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每次也就咋呼的时候最来劲,真让她走,她第一个不答应。
刚才那年轻人有句话说的不对,其实越是在意,就越是容易被老板拿捏。
你怕失去这份工作,那就只能拼命加班,老板也只会更加不在意你。
留着,让你干更多的活,不留,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就像孟婉。
看吧,这活也是越来越多了。
傻啊。
哎。
不过,就算是她真撂挑子不干了,萧尘也不会受她的威胁,只会随便,让她离开就是了。
说到底,还是不够在意而已。
孟婉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里,只在心里默默骂着萧尘,又看了眼出入口的方向。
大师兄也真是的,自己陪着小师妹出去玩,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吃苦干活。
过分,实在是太太太过分了。
也不知道小师妹怎么样了。
此时,云清正在研究给左延后面用什么药。
一颗药自然还是不够的,还需要一些培元丹,先把身体养好了才行。
除此之外,他这些年郁结在心,身体内也有不少的沉疴,这些都要解决。
睡了一觉,左延只觉浑身舒畅。
左钦来叫他吃早饭的时候,看着他,眼睛忽然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爷爷,您……”
他素来沉稳,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左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左钦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立刻拿了个镜子过来,让他自己看。
左延一看,顿时也愣住了。
只见他原本花白的头发此刻一片乌黑,脸上的褶皱也少了很多,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
整个人如同枯木逢春一般,一下子变年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左延心里隐隐觉得,应该和昨天云清给他的那颗药有关。
当时他只顾着恨,也没问那是什么做的。
里面加了什么,居然效果这么好?
想到这里,他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候,袁中天走了进来,“醒了。”
他把手上的碗递给他,“既然醒了,那这药你就自己喝吧。”
“大师兄。”左延看着他,有些着急道:“你知不知道昨天师父给我喝的那个药配方是什么?”
闻言,袁中天看了眼他的乌发,叹了口气,随后说:“配方自然都是很珍贵的药材,只不过,最珍贵的,不是这些药材,而是另一个东西。”
“什么?”左延捏着床单,面露紧张。
袁中天没有瞒着他,直接说了出来,否则的话,他还真以为师父没付出什么。
他说:“里面,加了师父的五成功力。”
什么?!
左延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须臾,他的眼底噙满了水花,“不值得啊,我不过就是个废人而已,哪里用得着师父付出这么多!”
更何况,现在还有褚峥在后面虎视眈眈,万一他找上门来,师父可怎么办啊。
想到这里,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不行,我要把功力还给师父!”
袁中天按住了他,“师父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她既然已经给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还会收回去。”
“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的话,那就好好养伤,这才是她最愿意看到的。”
“那件事,师父也一直很自责。”
“你的大半生因为腿伤浪费了,师父用一半的功力给你续命,这是她自愿做的,心里也能舒服很多,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接受。”
听到这话,左延更加后悔,是他糊涂,师父对他这么好,他怎么能对她说那种话呢。
能做师父的徒弟,明明是他最幸运的事啊。
他怎么可以说,后悔了呢?
他那么好的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