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苏妤是背对着阳台门的,看不到后面的,只能听到有人过来的动静。
可以想象,在外人眼里,她和贺斯年孤男寡女躲在阳台这边,搂搂抱抱黏在一起。
十分像是奸情被撞破的场景。
面对男人撇清关系一般的动作,苏妤恶从胆边生,非但没有站直,反而闭上眼睛,更加用力的撞了过去,抱住男人的腰。
她声音颤抖,期期艾艾“贺先生,你什么意思,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吗?”
此话一出,空气死一般的静默。
一阵风吹来,苏妤后背发凉。
她管不了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坐实她和贺斯年的“奸情”。
苏妤把脸埋进男人怀中,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学着江晚晚的样子哀怨道“如果不是被人看到,你还想把我们的关系瞒多久?”
苏妤猜想贺斯年此刻一定脸色阴沉。
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贺斯年对她一直不冷不热,身世的问题又没办法解决,只好出此下策。
哪怕贺斯年对她没有别的意思,但没关系,只要在外人眼里,她是贺斯年的人就行。
苏妤从小就得理不饶人,仗着家世为非作歹,欺负了不少家世不如她的人,男的女的都有。
如果有一天,自己不是苏家的孩子,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这个消息传了出去,绝对会被落井下石的人整死的。
男人胸腔震动两下,苏妤听见头顶传来几声低笑。
后背更冷,冒出鸡皮疙瘩。
完了,她不会把贺斯年惹恼了吧?
“哦?苏小姐说说,我们什么关系?”贺斯年问。
不知为何,苏妤觉得贺斯年的语气有点奇怪,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却多了点什么东西,像笑,又似强压着笑,故作平静克制。
苏妤顾不得其他,娇羞道“还能是什么关系?该做的都做了,你想不认账吗?”
“苏总,这些话你听见了吧?”
苏妤觉得这句话应该她来问才对,门口那人最好一字不落全部听清,刻到脑海里,出去后使劲和别人八卦,上热搜的那种。
怎么贺斯年先一步问出口了?
苏总?真巧,和她一个姓……
一个姓……
苏妤身子骤然一僵,想到了一个万分不想在此刻见到的人。
她僵硬的抬起头,对上一双带着揶揄看好戏的眼睛,然后像没有上润滑油的机器人一样,机械的缓缓转头。
苏盛眼里三分震惊,三分不可置信,以及四分冲着苏妤过来的愤怒。
苏妤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爸,你听我解释。”
——我讨好贺先生还来不及,怎么会惹恼他?
赴宴前苏妤的话还在耳边。
好!好!好!
苏盛很想指着苏妤,问她你就是这么讨好贺先生的?
逆女!气死他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苏妤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苏妤觉得贺斯年一定是故意的,不就是准备坑他一回吗,这么快就报复回来了,心眼比针尖还小!
许是感受到小姑娘的怨念,贺斯年善心大发,好心替她解释“苏总别生气,苏小姐天真可爱,童言稚语当不得真。”
“您说是吗?”
苏盛自己生不生气不重要,他在心里祈祷贺斯年不要生气。
听到这番话,苏盛心脏咯噔一声。
贺斯年什么意思?
警告?威胁?不让他当真,不想让他把看到的一幕说出去?
小妤和他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会抱在一起?看样子,时间还不久。
深知贺斯年性格的苏盛非常确定,如果这两人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苏妤单方面纠缠贺斯年,自己要面对的恐怕不是这样一番笑里藏刀的威胁。
而是狂风暴雨一般毫不留情的嘲讽。
苏盛甚至能想象到那个场景——
男人眼神透出几分不耐,冷冷瞥他一眼,脸色微沉,克制着把他和苏妤一起丢到海里喂鱼的冲动,嘲讽道“苏总好家教,只是,苏小姐这动不动就扑过来抱人的习惯应该改一下,毕竟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克制住本能不把她丢出去。”
贺斯年是个练家子,别看现在披着人皮矜贵自持,当年打起架来那叫一个又疯又狠。
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和女儿脑袋像西瓜一样被开瓢,苏盛忍不住打了个颤。
他连忙笑道“那是,那是,贺先生宽容,我替小妤给您道个歉,这孩子被我和她妈惯坏了,您别介意,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贺斯年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在苏妤祈求、挽留、可怜兮兮的目光中,勾了勾嘴角,缓缓从她手里扯回自己皱巴巴的衣袖。
苏妤“……”够冷酷,够无情。
离开的那一瞬,贺斯年忽然突发奇想,养一只虽然经常不听话,但漂亮可爱会撒娇的猫也不错。
脑子里想的是猫,苏妤那双圆润无辜的眼睛却凭空浮上脑海。
到底是因为猫想到人,还是因为人想到猫,估计只有贺斯年自己知道。
苏妤没想到贺斯年这么狗。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离自己几步远,一脸“等贺先生离开再收拾你”表情的苏盛,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背后发冷了。
小命不保。
苏妤脑子快转冒烟了也没想好该怎么解释。
既然这样,索性不解释,破罐子破摔,让误会越来越大吧。
“等等。”苏妤忽然出声。
她叫住快准备离开的男人,在苏盛震惊,贺斯年讶然的目光中,拉住男人领带,微微用力让他低头,然后踮起脚尖毫不迟疑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深,只在贺斯年唇角停留几秒,但也足够让人震惊。
要知道,贺斯年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之前有个爬床的小明星,被他发现后直接连人带被子扔到走廊,事后那个小明星也被封杀了。
自此,没人再敢生出勾引贺斯年的心思。
阳台的氛围从剑拔弩张变成粉红冒泡泡。
可苏盛却觉得有一把死神的镰刀悄悄移到了他头顶。
论有个坑爹的女儿是个什么体验?
暂时不提这边多么混乱。
大厅里,苏母神情思索盯着门外,刚刚一个被赶走的服务生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惜只有侧脸,没看清正面。
相识的贵妇端着香槟走来“阿柳,你猜我刚刚看见了什么?”
苏母抬眸“什么?”
贵妇视线在苏母脸上转了一圈,说道“我刚看到一个服务生,长得跟你有七成像,差点就把她错认成你了。”
“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女?”贵妇悄悄打探,“放心,我绝对不告诉你家老苏。”
“……”苏母白了她一眼,“你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什么?我就小妤一个女儿,哪会有什么私生女,再瞎说,以后别想借我的珠宝戴。”
贵妇连忙好声好气道歉。
这一茬很快被淡忘,一个服务生并不能在人们心里留下多少印象,正如没人会记住街上擦肩而过的每一张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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