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杳:“……”
傅京墨:“……”
餐厅气氛诡谲、安静,还渗透几分寒冷。
秦岩进来,刚说完那句话,就感觉到自己身体坠入冰窖。
好像……
坏了谁的好事。
尤其——
他老板看过来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杀了他。
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吧?
平时他也这样啊。
只是正常的汇报工作流程而已。
都快春节了,像傅氏集团这样的公司,旗下那么多企业,忙的一批。
宋九杳率先打破尴尬,吐了下舌头,调皮一笑,“那看来傅总不能陪我啦~”
“没事,你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傅京墨:“……”
就这种情况下,他非要跟去,跟个舔狗有什么两样?
毕竟宋九杳都知道他忙了。
他可以在宋九杳不知情的情况下,推掉手里工作陪她。
但不能在她知道他很忙的时候,推掉工作陪她。
这样搞的跟他多在意她似的。
毕竟她渣,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傅京墨嗯了声,冷淡道:“订机票了吗?”
宋九杳:“还没。”
飞往云肃市的机票,除非赶上节假日,要不然肯定能订到,也不需要抢。
傅京墨看向秦岩,声音仍旧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准备私人飞机,让人带她去云肃市。”
秦岩正要点头。
宋九杳就连忙出声制止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坐你私人飞机的话,阵仗大,而且也麻烦。”
最重要的是,她害怕啊!
一个人坐飞机,那得是什么感觉?
想象不到。
旁边秦岩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傅京墨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看上去并不在意什么。
站起身,瞥了眼秦岩。
也没跟宋九杳说再见,离开了这里。
相较于冷淡薄情的上司,秦岩就显得热情多了,什么场合下都会礼貌的与宋九杳打一声招呼。
对宋九杳说了声早上好,便迅速跟上了傅京墨脚步。
不敢怠慢一点。
宋九杳松了口气。
坦白来说,她并不希望傅京墨跟她一起去翁古村。
那里与他太格格不入,相差巨大。
或许会颠覆他的认知。
又或许不会。
她一直生活在肮脏的泥潭里,她可以在嘴上告诉别人她日子过的多清贫,但无法接受别人窥见她清贫的日子。
说白了。
她只是怕别人同情她。
并不是因为怕丢了自尊。
因为御连绛,就一直是同情般的将她留在身边,对她好到让她迷失自我,甚至给她,给所有人一种,非她不可的错觉。
她不想重蹈覆辙。
-
宋九杳行动速度很快。
挖出骨灰盒子,到赶去云肃市的布拉格岛,只花不到半天时间。
中途还在翁古村碰到了之前偷吃贡品的那个小女孩。
比起上一次,她要更加乖巧一些,亲切的喊她姐姐。
宋九杳没来胡凤苗墓地的日子,小女孩很遵守承诺地替她清扫墓碑旁边的杂草。
那个小女孩依然是脏兮兮的,瘦弱的,因此宋九杳动了一点点的恻隐之心。
比如将她从这座暗无天日的村庄里拯救出去。
但后来想想,又放弃了。
做好人是很难的。
有时候你不知道你救的,到底是人还是恶鬼。
宋九杳想,她这辈子大概都做不了善良的人。
顺利将胡凤苗葬在布拉格岛以后,宋九杳站在岛上,不经看了看海面风景。
这座岛屿不大也不小,四周都是椰子树,沙子细软,叶子葱郁漂亮,到处是贝壳。
这座岛离海平面不远,甚至可以说近,可惜,过来还是得坐游艇,或船。
要是能直接游过来就更好了。
多年以前,能够瓜分到这么一座岛,说明这个人的家境,不仅是有钱那么简单。
也许还有各种权。
假设胡凤苗真的跟这位曾经的岛主在一起过。
宋九杳觉得——
胡凤苗与那个男人,注定了会是以悲剧结尾。
现在都讲究门当户对,更别说曾经了。
宋九杳吹了会儿海风,发现天已经彻底暗了。
幸好赶上了最后一班轮船。
回到岸上,宋九杳盯着那座无人去的荒岛,心中感觉到一阵的凉意。
胡凤苗会孤独的吧。
一直以来,她都想实现胡凤苗葬在布拉格岛的心愿,可如今实现了,她……
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甚至觉得很空虚和荒凉。
或许是因为,她无法接受自己死后,一个人葬在空旷无人的荒岛。
——
晚上没有飞机航班了。
宋九杳只能赶明天的。
所以在云肃市随便找了个酒店住。
酒店环境还行。
就是这种小城,其实挺乱的。
宋九杳刚办理好入住,准备进电梯,就看见了好几对情侣,男男女女。
纹身、染发、大花臂,各种特色的人站在电梯里,一看都不好惹。
他们年纪看起来也就跟宋九杳差不多大。
嘴里叼着烟,发色奇怪,活脱脱的精神小妹、精神小伙。
宋九杳回国内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国外也爱网上冲浪。
所以清楚的知道这类人不好惹。
默默地退了一步。
等下一趟电梯。
那群人上去之后。
宋九杳正准备摁电梯,忽然,面前出现了一双修长的手。
他率先摁下了。
宋九杳顿了顿,看着电梯门打开,也没想太多,走了进去。
她摁下数字“7”,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
紧接着那个摁电梯的男人也走了进来。
他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身穿黑色长款棉袄,脖子上还围着围巾,简约大气。
这人气质很好,宋九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
电梯开始上升,宋九杳察觉到他没摁楼层。
心想,这么巧吗?和她同一层楼?
宋九杳也没想太多。
直到电梯门开了。
宋九杳刚走出去。
听到身后的男人喊了句,“宋……九杳?”
宋九杳心咯噔了一下。
这个声音对她很陌生。
所以顿时心底浮现出了几分警惕。
她回过头,那个男人也已经走了出来。
他摘掉帽子,将围巾从脸上拉下去了一点。
一张精致,又莫名有点眼熟的脸,出现在宋九杳面前。
他染着灰色头发,少年感极强,长相优越,气质也似豪门熏陶出来的。
可惜,宋九杳对此人还是很陌生,她疑惑道:“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