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救我!救我……”锦瑟捂着脸,哭着倒在他怀里。
“郎中!来人啊!叫郎中来!”秦昊也被她脸上淋漓的鲜血吓坏了。
“是谁?谁把你弄成这样?不知道你是我罩着的吗?”
锦瑟哭得几乎断气。
“不……不认识。她说,说我东施效颦,说我一个画舫女子也配学她?
“哦,还有一个嬷嬷跟着她,叫她‘大小姐’。”
秦昊闻言,脸色变得异常古怪。
大小姐?
阮大小姐?
是阮宁?
阮宁怎么可能知道锦瑟?并且知道锦瑟肖似她?
如果她知道这些……岂不是也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了吗?
“世子?”锦瑟拽了拽他的衣襟,“您知道那女子是谁吗?”
秦昊立刻摇头,“不,不知道。”
“呜呜,奴家不要留疤……世子,奴家害怕。”锦瑟哭着靠进他怀里。
秦昊却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只用手扶着她。
其实,他今日和阮宁见面之后,就发现锦瑟并不很像她。
也许锦瑟肖似的只是来的路上,那个胆小怯懦的阮宁……
而今日所见的阮宁,才是真正闪闪发光,扰得他心神不宁,心头痒痒的鲜活女子。
再看锦瑟,如此惊慌失措,痛哭流涕,的确是东施效颦了。
要知道,今日在茶馆,他那么生气,甚至拔剑要杀人……阮宁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甚至笑着跟他开玩笑说,她也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这真是玩笑话!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男人是谁呢?
不过是要替他隐瞒罢了!
郎中来,给锦瑟看了伤,敷了药。
“伤口有些深,应该是簪子之类的尖锐之物划伤……完全不留疤,可能有点困难。”大夫说。
锦瑟又哭起来。
郎中叹了口气,“宫里有最好的伤药,即便有疤痕,也会很浅的。”
秦昊点头道,“放心,我定为你求来。”
锦瑟难忍伤感和害怕,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
但某些人已经失去了安慰她的耐心。
“你既伤了,就好好休息,不要忧思过重,”秦昊道,“我回王府看看,可有上好的伤药。”
锦瑟受了伤,最是需要人陪伴安慰的时候。
秦昊却丝毫没有在玉带桥逗留的意思。
他策马离开时,嘴里还在喃喃嘀咕,“是阮宁?她下得了这个手吗?她会这么狠吗?
“因为肖似她,就要被她毁了脸?她这是嫉妒吗?”
被怀疑的阮宁,直到此时,还未回到燕王府。
燕王府里的侍卫,已经被元亨元化尽数调出。
就连秦云川,都在府上待不住,亲自策马出了王府。
“王爷!禀王爷!找到了!”侍卫来报。
秦云川勒马站住,黑沉的脸色比单纯的鬼纹还吓人。
“她在哪儿?”
“没……没找到王妃,找到王妃的马车了!”
秦云川脸色惊变,“在哪儿?”
侍卫带路,来到大寒寺外的山坡下。
阮宁乘坐的马车,就翻倒在山坡底下。
马车掉了一个轮子,车辕断了,马儿不知去向。
车身上有数道刀痕。
秦云川亲自来到翻倒的马车跟前,一片血迹映入眼帘。
他只觉眼前一阵眩晕。
战场上无数次厮杀,哪次不是浴血奋战?秦云川什么时候看见血会心绪起伏?
可此时此刻,他真的是一阵阵窒息。
无数情绪,如潮水涌上心头。
担心,后悔,愤怒……
“阮宁,阮宁……”
秦云川举目环顾四周,大寒寺就在离京的大道旁。
离这儿不远,就是宽阔平坦的官道。
另一个方向,则是连绵起伏的大山。
她会在哪儿?
“回去,牵猎犬来。”
元化上前道,“王爷,离这儿不远,据说有山匪集结。官府剿了几次,但他们机动灵活,并未全部剿灭。会不会是他们?”
秦云川沉着脸,没说话。
元化思量片刻,又道,“倘若跟山匪碰上,府上人手怕是不够,要不要去京都借调兵马?”
秦云川这才看了元化一眼,“不用。若借调兵马,难免走漏风声。
“把墩子牵来,让府上能出动的人马,全部赶来。”
人太多也容易惊动京都守卫。
秦云川只带了二十多个亲卫,牵着猎犬。
猎犬嗅了嗅那血,以及马车上的味道,就冲着山里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