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名单拿到了。”
元亨递上今日在文轩斋,同黄忠打架那一伙儿纨绔的名单。
“前头这十个人,是同刘启一起到文轩斋,冲着王妃去的。
“后头这些个,是刘启他们打不过黄忠,又叫来的人。”
秦云川的后牙槽紧了紧,“派人前去,盯紧了他们,给本王好好的教训他们!”
说完,他又将目光转向元化。
元化连忙躬身道,“回王爷,据查……王妃在文轩斋订的那块上品徽墨,已经送来了。
“黄忠托人从后头角门,递给常嬷嬷的,就是那块墨。”
秦云川心底,猛地一阵失落。
她骗他。
她说礼物没送到。
然而,明明已经到了。
可她,为什么不直接送给他呢?
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买都买回来了,她又后悔了吗?
“知道了……她生气了。”
秦云川眸子一凝,忽而盯着元亨道,“把他们一个个教训到,一个月出不了门!
“如果本王听说,哪一个,在一个月之内又出了门——本王拿你是问!”
元亨立即站直了身子,“是,王爷!”
真够狠的……
一个月,这分寸怎么拿捏?
万一打得轻了,年轻人恢复得也快。
这群人又是不安分的,能老老实实给你待在家里?
那肯定只能往“两个月”上使劲儿!
元亨狠狠地捏紧拳头……
等他派人教训完那群纨绔,回来他再好好收拾暗卫们!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榆木疙瘩?
都那种情况了,还不赶紧上?!
还有闲情逸致在那儿看黄忠打架?脑袋被驴踢了吧?
“等等!”
元亨正要退出门。
秦云川又唤住他,“你去刘家等着,带上墩墩。
“刘启出门,就放墩墩咬他。”
元亨愣了愣。
那可是老丞相的孙子啊……
墩墩下嘴哪有个轻重?万一……咬死了呢?
“去吧,刘丞相知道该怎么办。”秦云川神色冷淡。
刘启回到家,就吓得躲在自己院中不敢出门。
次日,他听小厮说,跟他一起在文轩斋的那群狐朋狗友,昨儿夜里都挨了打。
大部分都被打断了腿,出不了门了。
刘启又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拍了拍心口,“蠢货,昨儿什么情况,他们还敢出门?
“燕王是个小心眼儿,最记仇,睚眦必报,他们……”
刘启还没说完。
刘府的下人又来报,“燕王府的宿卫,牵了一条这么大……这么大的恶犬,守在咱们府的侧门外头。”
下人一边说,一边张开手臂,比划了一个庞然大物。
“多大?”刘启一怔。
“这么大啊!”下人尽可能的扩展自己的双臂。
“你比划那,比狮子老虎还大!”
“真有这么大!奴才怀疑,那恶犬能一口把奴才的头咬掉!”
刘启面色一白,噗通坐在了地上。
“这……这可怎么办呀?不行,我得去找我爹……
“不行不行……我还是躲在屋里,哪儿也不去!”
刘启躺下装病。
他这会儿不用装,一层层的冷汗,煞白的脸,不装也像是病了。
……
彼时的阮宁,正打开那漂亮的丝绸盒子。
盒子里是一块散发着松香的徽墨。
墨上用那极有风骨的狂草写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妻阮宁赠”。
底下是一行小楷写的日期。
“唉……”
阮宁长叹一声。
青果儿狐疑地看她,“怎么了王妃?昨儿王爷问起来,您怎么不送给王爷呀?是字写的不好吗?”
阮宁摇了摇头,“字很好,只是不合适。”
青果儿不明所以地歪歪脑袋,“婢子觉得很好呀?一生一世一双人,多美好呀!
“而且,王爷对王妃的心意,我们这些当奴才的,都看得真真的!”
青果儿说着,不由笑起来,脸上还浮起向往的红晕。
“哪个女子不向往这样美好的感情呢?”
阮宁点点头,“是很美好……”
但既然不可能,就不该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不切实际的期望,就是通往地狱之路。
比起美好的愿望——阮宁更喜欢认清现实。
和离?离开王府?远离秦云川?
现在看来,别说她没有这个能力。
就算她有,离开也不是最优解。
她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之上……
自从那次,感觉到特别有力量的胎动之后……她好像和这个尚未出生的小生命,有了其妙的联结。
她怎舍得放弃这个小小的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