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一夜没回。”阮宁来到秦云川书房里。
秦云川刚打发了他的亲信们离开。
他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来,张嘴来了句,“本王不是两夜都没回去了吗?”
他语气里,还有些怨气。
阮宁闻言一愣,嘴角抽了抽……
她是说,黄忠昨晚上一夜没回……他听的什么鬼?
秦云川看她的表情,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听差了。
“咳……”他干咳两声,“你刚刚说什么?”
“黄忠,我买的那个家奴,昨儿前晌让他去跟踪卢氏的马车。他去了之后,一夜都没回来。”阮宁又说了一遍。
秦云川蹙起眉头,“卢氏?跟着她做什么?”
阮宁看他一眼,“昨天我去早市买小吃,遇见卢氏和一个年轻男子共乘一辆马车。举止十分亲密。她还去了金凤祥,给那男子买了三百两的玉冠发簪。我琢磨着,难道是我认错人了?王爷不是说……卢氏的哥哥,在宫里吗?宫里的人,岂能随随便便出来?”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
秦云川忽然凝视着阮宁,“你不相信本王?觉得本王是在诓骗你?”
阮宁道,“王爷骗我,倒还好说。若是我们都被卢氏那个小女子骗了,可就太可笑了。”
秦云川招呼元亨进来,“命人去找黄忠,生要见人,死……咳。”
见阮宁皱眉,目光不悦地盯着他。
秦云川轻咳一声,咽下话音。
元亨抱拳领命,似是感觉到书房里气氛不对,他立刻闪身离开。
“本王不曾骗你。”秦云川沉着脸,语气生硬地说道。
“谢王爷。”阮宁福了福身,退了两步,正欲转身离开。
秦云川猛地抬眸看着她,目光冷厉,十分不满,“就这么走了?”
阮宁顿住脚步,狐疑看他。
不然哩?还要跪安吗?
秦云川抿着嘴,不满、质问的话,就在嘴边儿。
他却是死死咬着后牙槽,一言不发,似乎是等着阮宁有什么读心术,能自动解读出他的所思所想。
阮宁惯会哄他开心,不管他多生气,她都有办法化解。
可今日,他憋着一口气,不说话。
阮宁垂头,看着脚尖,也不说话。
书房里一阵低气压的沉默,气氛越来越压抑。
“罢了,你走吧。”秦云川先开了口。
“是,王爷。”阮宁还真就乖乖告退离开了。
秦云川转过身来,提起桌案上的笔。
但等了良久,他却迟迟落不了一个字。
他满心满脑子都是……阮宁把研究那么久的“百宝丹”给了沈延。她对沈延,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还以为,她刚刚来,会解释。
就算不解释,她也会请他回去用饭,请他晚上回去休息。
可她一个字都没说。
秦云川搁下笔,坐在书桌前,闭目平静心绪。
大局未定,还有许多大事没有安排好。那是事关多少人生死大事?
他不能让自己沉湎于这些儿女情长当中了。
至于他跟阮宁……也许现在这个时候,阮宁跟他疏远一些,对她来说,更好,更安全吧?
秦云川吐了口气,重新翻起一本兵书来。
他没想到,好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这么快就又被搅乱了。
因为,黄忠被元亨救回来了。
但黄忠受了重伤,元亨直接把他送到了裴郎中那儿。
秦云川叫人把阮宁请过来。
元亨前来回话的时候,阮宁正好赶到。
“回禀王爷王妃,黄忠所受的伤……应该来自大内,是大内的功夫路数。黄忠不是那人对手,侥幸逃脱,躲在大桥底下,一个干涸的桥洞里,才躲过去。但他昏迷在了桥洞里,所以昨夜未归。”元亨说道。
“大内?”阮宁狐疑挑眉,“真是她哥哥?她哥哥不是就在大内吗?”
秦云川却垂眸,面色沉沉。
“只能等黄忠醒了,问问他那人的相貌。”元亨拱手道。
若那人真是卢氏的哥哥,秦云川却不知她哥哥出宫……就说明,卢氏的哥哥,已经背叛了秦云川。
阮宁不知道,那人知道秦云川多少秘密?
他若是背叛,又会给秦云川带来多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