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肖心中怦怦直跳,迈步进了书房。
他一眼就看见那插在铜香炉里,已经燃了一半的线香。
他闭目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清晰的味道,让他有种忽然摆脱了束缚,重获自由的感觉。
“谁来过书房?”楚肖问道。
“回少爷,小姐来过。”小厮道,“小姐说,她特地求来了好东西,或许对少爷有用。”
楚肖勾了勾嘴角……有用,太有用了。
“二小姐有心了。去把我珍藏的那把玄铁短剑,寻出来,给二小姐送回家去。”楚肖吩咐。
小厮忙应了一声,“那小姐肯定高兴!”
楚肖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他摸出一直贴身放着的那只绣着墨竹的香囊。
香囊味道越来越淡,不管他如何爱惜,都无法阻止这香味的流逝。
如今这线香,却是如此浓郁……让他可以像饕餮一般,贪婪的吮吸空气里的味道。
他看到书桌一角那线香盒子,嗬,里头还有九根完整的线香!
楚肖精心的把这线香收进带锁的柜子里,这锁的钥匙,由他亲自保管。
楚姣拿到她哥让小厮送来的礼物。
“哇!她太灵了!”
楚姣一跃三尺高,“太灵了,太灵了!”
丫鬟和小厮,都目瞪口呆。
什么太灵了?
“我许愿能得到这把玄铁短剑!哥哥竟然真的送了玄铁短剑!啊啊啊,宁宁太棒了!”
楚姣兴奋得抱着短剑,在屋子里转圈儿。
丫鬟们:“……”
短剑明明是少爷送的,为何是“宁宁太棒了?”
以楚肖的心思,他焉能猜不到自家妹妹最喜欢什么?
难得妹妹送礼物,能送到他的心坎儿里,他自然也要让妹妹高兴高兴。
楚家兄妹两个,彼此欢喜,各自高兴。
但也有人不高兴……
秦昊宿醉醒来,头痛欲裂。
他抬手揉着太阳穴,“嘶……”
“爷醒了?妾给您柔柔。”一双柔软的小手伸过来,按在他太阳穴上,不轻不重地揉着。
随着这动作,柔软的温暖的身躯,也贴了过来。
秦昊浑身一僵,转过头一看,“阮心怡?!”
阮心怡动作一僵,脸色瞬间难看。
但她很快调整过来,三分可怜,三分委屈,还有三分强颜欢笑,“爷与妾身已经大婚这么久,怎么称呼妾身如此生疏?”
阮心怡已经摆出她练习过无数次,楚楚可怜的微笑。
但秦昊却只想起,在那神婆遇见她时,她留在地上那一滩浅黄色的水渍。
秦昊顿时觉得恶心,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妾身给爷熬了醒酒汤……”
阮心怡话还没说完,秦昊就掀开被子下了床,“不必。”
“妾身服侍爷……”
“顺子。”秦昊唤了他的贴身太监进来。
阮心怡心中羞恼,却也只得钻回被窝里。
太监服侍秦昊穿好了衣裳,他头也没回的阔步离开。
阮心怡盖在被子底下的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她却丝毫觉不出疼来。
“混蛋——”
她实在忍不住,狠狠骂道。
倒是把伺候她的丫鬟,给吓了一跳。
阮心怡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她的手轻轻揉着自己的肚子……昨夜,趁着世子喝醉,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
“只要我有了儿子……”
阮心怡的手,放在小腹之上,“他爱怎么花天酒地,就怎么花去……哪怕他夜夜笙歌……”
阮心怡说着却不由地怒从心起。
她猛地坐起身来,从床底下拉出一只箱子。
箱子里放着一只尚未完工的娃娃,娃娃身上扎着好些长长的针。
阮心怡拿起一根针,狠狠地扎着那娃娃,仿佛这样就可以解气。
“扎死你!我扎死你!他明明娶了我,昨晚却叫着你的名字!”
“还仙姑!仙姑!我看你有多仙!我扎死你——啊!”
阮心怡动作太猛,那针竟扎破了她的手指,在她食指腹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她手上渗出殷红的血珠子,血珠子滴落在那巫毒娃娃上,看着颇有些恐怖。
“啊!”阮心怡想不到,她扎个娃娃,也能弄伤自己,她气急,狠狠将娃娃摔在地上。
娃娃本就没做好,经她这么暴力的一摔。
娃娃头和身子分开,脖子上还滴着她的血,看起来恐怖极了。
“啊,拿走拿走!快拿走烧了!”阮心怡拽过被子,蒙着头,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