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怡好端端下了马车。
元亨要上车检查,她往巷子一旁走去。
她余光瞟见,元亨已经跳上车辕,正弯身查看车厢里头。
阮心怡故技重施,她左脚绊着右脚,一个踉跄就往地上扑去。
“嘶……”
眼睁睁看着她两次要假意“摔倒”的阮宁,暗暗吸气。
“她到底想干什么?”阮宁心里说。
眼看阮心怡要扑倒在地。
却被人抓住后衣领,给拽了起来。
阮心怡回头一看,“放手!元宿卫,你放肆!”
元亨抓住她的后衣领,让她站稳了,才松开手。
元亨哼笑,“不敢不‘放肆’。因为卑职叫您下车,您摔了一跤。等世子爷来了,卑职不好交代呀?”
“你这丫鬟也是的!你家世子妃,腿脚都不灵便到这份儿上了,你是个摆设吗?都不知道扶一下?”
“你家世子妃身娇体贵,摔一下,你赔得起吗?摔坏了,谁负责?”
阮心怡的丫鬟,被元亨一通骂,训斥得抬不起头来。
元亨却忽然长长地“哦”了一声。
“世子妃躲在巷子里,该不会是想碰瓷我家王妃吧?”
“想叫我家王妃,为您这‘腿脚不好’,乱摔跤负责?”
元亨立刻联想道,并瞪大了眼睛看着阮心怡主仆。
“你……元宿卫,你不要太过分!”阮心怡气得脸色大变。
她这副气恼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揭穿之后的恼羞成怒。
阮宁从远处马车里,能看见阮心怡的反应。
她的目光,也不由落到阮心怡的小腹上。
那里的黑气更重了,胎芽已经停止发育,完全没有生气了。
看来,阮心怡上次并没有听她的劝……妊娠反应停止了。
也许,还真叫元亨说中了!
阮心怡是故意来“碰瓷”她的。
阮心怡上次敬茶,是为了害她流产。
结果,她没喝那茶,阮心怡可能不知她自己怀孕,反倒被那茶所害。
阮心怡不慎失去了腹中,刚刚开始孕育的小生命……
她也真是够狠,一般人,这时候还在悲痛一个小生命的早早结束。
但她,却已经想好了点子,连这个还未成型的小生命都要利用起来——作为陷害人的筏子!
阮宁想到这儿,立刻问道,“裴郎中在后头的马车上吗?”
秦云川点头,“在,怎么了?眼睛不舒服了吗?让他过来看看?”
阮宁摇摇头,“不用……等等看。”
等等看阮心怡是不是在打这孬主意!
秦昊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元亨刚好检查了阮心怡的车架。
他皱着眉头,神情凝重。
“元宿卫,你强行、无礼地非要搜查我的马车,可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阮心怡冷冷问道。
元亨摇摇头,“尚未……”
“我早告诉你了……”阮心怡话未说完,忽然两眼一翻,猛地往地上倒去。
她早不晕倒,晚不晕倒,偏偏要敢在秦昊赶来时,晕倒在秦昊面前。
这时机把握的……
“啊!血!世子妃流血了!”
阮心怡的贴身丫鬟,惊声大叫。
秦昊和元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晕晕乎乎。
阮心怡躺倒在地,从她身子底下,流出一片殷红的血。
阮宁虽然离得远,但她看得却很清楚……
那些血,根本不是从阮心怡的腹中流出,更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阮宁还没琢磨明白,阮心怡是想干嘛。
就见一个丫鬟,拉着一位老大夫,冲进巷子里,“马大夫,马大夫来了,快,快看看我家世子妃!”
马大夫背着药箱,像是刚给附近人家看诊出来。
他被丫鬟拖着,跑得气喘吁吁。
他搭脉在阮心怡手腕上,沉吟了一阵子,“唉!世子妃正在孕早期,怎么能让她受刺激呢?头三个月,胎像最不稳,受不得刺激。世子妃情绪过于激动,因刺激而……小产了!”
“小姐,小姐您醒醒!您一直想为世子生一个孩子的呀……呜呜呜,我可怜的小姐!”丫鬟悲声恸哭。
秦昊面色沉沉,他虽然和阮心怡日渐疏离。
但眼睁睁看着阮心怡倒在他面前,身子底下流出血来……
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小产。
那感觉,跟只是听说,阮心怡小产……对他的影响,完全不一样!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阮宁虽看不见,却是眸子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