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斌脸上挂着让人胆寒的笑意。
他把阮心怡陪嫁的下人都遣退,叫了管家上前。
“你找人,放火……把阮宁的陪嫁庄子和铺子,都烧了!”
“她如此陷害我阮家人,坑我这个当爹的!我还让她从我手里得利?呸!”
管家面色一紧,打了个颤。
“老爷……您听小人一句劝,这事儿也不能都怨大小姐……”
管家还没说完。
“啪——”阮斌一个耳光招呼他脸上。
管家捂着脸,垂着头,满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人不是为大小姐说话……”
“还说你不是为她说话?谁叫你喊她大小姐了?贱婢!她不配!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你是不是也要害死我?”
阮斌眼睛发红地盯着管家。
老管家伤心道,“小人追随老爷有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不敢说有什么功劳,但兢兢业业,从不敢忤逆老爷……”
“老爷要是这么怀疑小的,小的可真是太伤心了!小的不是为了别人,只是怕如此对老爷不利啊!”
“她背后有偌大燕王府!她在京都越来越得势!老爷就算不与她修好关系……”
“至少也别再开罪她呀!”
老管家捂着脸劝道。
阮斌摆了摆手,“我就是给她个教训!你只管听我吩咐!不出了心头这口恶气,我寝食难安!”
老管家迟疑半晌,点点头,“只是,庄子铺子里都有人,万一放火,火大起来,烧死人……”
阮斌闻言,眼底一亮!
“好啊!烧死人好!若是牵扯上命案!她就更倒霉了!”
“太后娘娘巴不得她倒霉呢!你看着吧,到时候,不用咱们出手!太后也会揪着她的小辫子!”
老管家呼吸一滞。
阮斌对人命的漠视,对“烧死人”的兴奋,让他胆战心惊。
“嘶……”
门外廊间,站着两个人。
那婆子听见屋里的对话,惊得瞪大眼睛,倒吸冷气。
但她立刻被一旁的人,抬手捂上嘴,这才没发出声音。
捂上婆子嘴的,正是刚醒没多久的张氏。
她脸色还十分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极其孱弱。
但她的眼神,却很镇定。
她对婆子摇了摇头,踮着脚尖,悄悄后退。
婆子跟着她,不动声色地后退。
两人离远了,又加重脚步,发出清晰地脚步声,重新走到门口。
果然,屋里的人早就停下话音。
管家站在一旁,说了一番安慰的话。
张氏本就惨白的脸,此时,因为紧张和刚刚偷听到的话,更是白得毫无血色。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在阮斌面前哭了一番。
阮斌被她哭得烦躁,甩袖子走了。
张氏擦干脸上的泪,自言自语道,“怎么办呢?要不要告诉她?”
“不告诉她,她定会查出真相,记恨在阮家头上……老爷是昏了头了!”
“他连阮宁都算计不过,如今燕王身体大好!他还敢打燕王府人的主意!?”
“可若告诉她……心怡会不会怪我?会不会觉得我……”
张氏说着,哭了起来。
她的心,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揪住了,狠狠地揉搓着。
那是她疼了近二十年的女儿啊!
还在这样花样年华就没了……她也恨啊!
张氏越哭越伤心。
一旁的婆子递上帕子,在她耳边小声劝慰,“二小姐的事儿,其实是个教训……二小姐已经去了。”
“夫人好歹想想这一大家子!想想还在外头求学的大少爷!”
提及儿子,张氏立马一个激灵,醒过神来。
“是啊!这糊涂虫!他开罪了阮宁,开罪了燕王!我的文柏怎么办!?”
张氏想到这儿,立刻决定,还是要告诉阮宁……
但如何告诉阮宁,又不叫老爷怀疑到她的头上,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张氏一夜难眠。
次日前晌,她就往老夫人院儿里去了。
她昨晚上,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她去告诉荣嬷嬷,通过荣嬷嬷送信儿给阮宁!
这样,即便事情败露,阮斌也查不到她头上,只能查到荣嬷嬷那儿!
张氏越想越觉得完美。
只是当她来到老夫人院中时,却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