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娴脸色霎时一白。
她愕然将目光转向阮宁……这才是阮宁的目的吧?
阮宁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叫她丢脸,而是叫王爷当众跟她,乃至她背后的唐家闹翻吧?
阮宁早看她不顺眼了!今日是借题发挥呢!
“表哥……”
秦云川却看也不看她,轻拥着阮宁,小心翼翼地扶她离开。
他身边的宿卫伸手阻拦,“唐小姐,卑职等人,都是粗人,不想冒犯您!您请!”
这才是,一点儿颜面都没给她留啊!
唐娴无助,仓皇失措地向周围看去。
却只见,刚才还跟她聊得热乎的小姐们,都故意避开她的眼神。
她们像是“看不见”她,说说笑笑地相伴离开。
“你、你们……你们真是一群势利眼儿!”
唐娴气疯了!
她若不是气得理智全无,断然不会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
这一句话出口,周围的小姐们,斜睨着她的眼神,更添嫌弃。
“唉,我们这些‘势利眼’,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儿吧!”
“人家眼高于顶,目中无人,连燕王府都看不上,岂会看得上我们吗?”
走远了,她们才小声说,“难怪人家说,州郡上的世家,多是暴发户。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嗐,唐家算什么世家呀?若不是出了一位贵妃娘娘,唐家就是个末流的富户。”
“当初唐家能在河内郡站稳脚跟,还不是全凭贵妃娘娘和燕王的军功?”
“其实仔细想想,那位燕王妃还挺有意思的。”
“她挺率真,有一种淳朴不做作的真性情,敢爱敢恨!”
“她要打唐娴,就真敢扬手就打……这哪儿是乡下受气包的模样啊?这股泼辣锦儿,我还挺喜欢的!”
“是啊,要不她能跟楚姣,楚小姐她们一群打成一片?”
今日这群年轻小姐,对这位教训了家中娇娇儿,硬怼了老太妃和唐娴的燕王妃,大为改观。
以前不了解她,只是风闻此人……今日反倒有点喜欢她的性情。
要说生气,老太妃比唐娴更生气。
她不光气阮宁硬怼她,把她叫来助阵的人逼走……
燕王才是真正的目中无人!
他连招呼都没跟自己打!就把他那泼辣的小王妃给护走了!
那是他的“眼珠子”?他护成这个样子?
老太妃今日办这事儿,没法儿跟宫里的娘娘交代。
她回家就“气病了”。
真正惹了阮宁的阮斌,却根本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
阮斌觉得,反正阮宁不能把他怎么样。
他是当爹的!阮宁就算撕破脸,还能弑父不成?
所以,燕王府的人来请阮斌登门时,他大大咧咧就去了。
“我身子不便,所以请爹爹亲自来一趟。”
阮宁摸着肚子,坐在主位上。
阮斌瞪眼看着她……
本想责怪她,面见长辈,竟然不起身相迎。
但人家肚子里是未来的“小王爷”,秦云川因为功勋卓著,被先帝封铁帽子王。
他的儿子,继承王爵,不必削减爵位。
啧,真叫人羡慕……谁能想到,燕王不但能活过来,他能还生!
“王妃不必客气。”阮斌摆摆手,就想往一边儿坐。
“咳……”阮宁咳了一声。
玉钟立刻把一旁的红木椅子,往后撤了撤。
嗬!那么重的椅子,这丫头轻轻松松就往后搬了一尺有余。
阮斌这会儿才警惕起来,“王妃,不给赐座呀?”
“事情还没了结,忠义侯先站着说话吧。”
阮宁淡漠道,“我的一个铺子,一个庄子,被人恶意纵火大火,损失不少。”
阮斌闻言,立刻瞪眼……那火扑灭得及时!就像是早有准备!
她损失什么了?那点儿损失,对燕王府的家业来说,算损失吗?!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我铺子里的人受了惊吓,街坊四邻受了惊扰。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担惊受怕……”
阮斌呼吸一滞……扯!你继续扯!
“所以,忠义侯的补偿,能弥补我这么多的损失,才好叫忠义侯坐着说话。”阮宁笑盈盈看他。
阮斌露出一个无赖的笑,“侯府不富裕,你爹手里没有什么钱。原本想着,女儿嫁了高门,能接济家里,哪知道……一个女儿被她姐姐害死,另一个女儿,是个白眼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