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川在凉亭里,盯着游廊下的阮宁和沈延。
两人对面而坐,以茶代酒,举杯对饮。
谈笑间,那女子对沈延言笑晏晏,不经意间流露的妩媚柔情,叫秦云川的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噗——”
气急攻心,秦云川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阮宁因为有魔瞳,视力极佳。
她瞧见秦云川气得吐血之后,眸子一凝。
他先前茫然狐疑的神色,几乎是立时间,就变成了愤怒。
张怀玉这个天真的姑娘,还未察觉危险近在咫尺,她还在嗲声嗲气的撒娇,“王爷,要么赶他们走,要么我们走嘛!人家困了,想要伺候王爷……”
“呃……”
张怀玉的话音猛地顿住。
因为她被秦云川掐住了脖子。
她那纤细的小脖颈,在秦云川的大手之下,显得那么羸弱。
只要他再用上半分力气,立时就能把她的小脖子给掐断。
张怀玉满脸涨红,目露惊恐、不可置信。
她抖着手又要撒药粉。
秦云川拽着她的胳膊“咔哒——”给卸掉了!
“啊,啊,啊……”张怀玉惊恐地想大叫,想说话,但她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呸!”青果儿狠狠啐了一口,“真是活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蛊惑王爷,冒充我家王妃?!”
青果儿掐腰骂道。
张怀玉脸憋得发紫。
“别把她掐死了!”阮宁扬声道,“留着我还有用呢!”
秦云川皱了皱眉。
阮宁道,“王爷留她活口,我便原谅王爷!王爷若把她杀了,您今晚就搬去书房睡吧!”
秦云川闻言,眼神一慌,立刻松手。
“咳咳咳……”张怀玉搓着脖子,急促呼吸,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但此刻对她冲击最大的,倒不是燕王差点儿掐死她!
而是阮宁那句话!
阮宁一句,在她看来,简直可笑的威胁……竟然真的起作用了?!
燕王就因为怕搬去书房睡,就把她放了?!
她不是被掐脖子掐傻了吧?
张怀玉用没脱臼地那只胳膊,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她是缺氧憋坏了?幻听了?
“你凭什么让本王搬去书房?!”秦云川低声的声音,乍一听,似乎威严。
可仔细听,却是带着委屈和不甘?
张怀玉瞪大眼睛,张大嘴……娘呀,这个世界太魔幻,燕王府,比她祖母的迷幻药粉还迷幻!
“王爷刚才被人家拉拉手,亲亲脸,不干净了!”阮宁挑眉说道。
“放屁!本王没有!”秦云川瞪眼怒道。
张怀玉:“……”你还是掐死我吧!为什么要让我活着,却毁了我的三观?
张怀玉只觉,自己纯真的内心,经历着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她的三观碎了一地!
她原以为,只要她伪装成功,再趁机跟燕王有了肌肤之亲。
哪怕没能杀了阮宁……但燕王身为男人的责任感和占有欲,都会把她留下!不会让阮宁反杀她!
那么日后,她报复阮宁的机会就多得是!
可如今看来……她从一开始就打算错了!
燕王!赫赫有名的战神!
在外跺一跺脚,京都都要震三震的燕王——他竟然惧内啊?!
张怀玉的小脑瓜子,此时有点过载发热。
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扑通”——冲这院儿地位最高那位跪了下来。
“燕王妃,怀玉知错了!怀玉错了!求您高抬贵手,把怀玉当个屁,放了吧!”
张怀玉哑着嗓子,哭求阮宁。
呜呜,亲娘啊……原来燕王妃才是燕王府的老大啊!她以前不知道啊!
秦云川已经快步走出凉亭。
阮宁却挥挥手,“你别过来,你身上还有药粉,别熏着我!”
秦云川像小孩儿似的,又委屈又听话,立刻站住不动了。
张怀玉见状,抬手“啪啪——”给自己两耳光。
她是真蠢啊!从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
“我错了!表姐!求求您,看在表亲的份儿上……”张怀玉编不下去了。
她是阮心怡的表亲,又不是阮宁的表亲……
“您看在我年纪小,天真懵懂不懂事儿,看在我还是个孩子的份儿上,放了我吧……呜呜。”
阮宁微微一笑,“放了你也行,你把你用在王爷身上的药,配方交出来。”
“不行!”秦云川厉声道,“她今日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