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不晓得张太医是怎么看病的。
只晓得太后又是传膳,又是传酒。
夜色沉沉,张太医竟然还留在太后宫里。
酒过三巡,太后醉眼迷蒙地看着张易之。
灯烛摇动,张易之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
“云川……”太后伸手抚摸张易之的脸,“哀家什么都想要,是不是太贪心了?”
“娘娘,您醉了!”
“胡说!”太后索性两手都捧住他的脸,她起身靠近张易之。
两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身子一歪,坐在了他的腿上。
张易之身体僵硬,呼吸发紧……
其实,早在刚入职太医院时,他的好友就跟他开玩笑……就凭他的长相,将来必被贵人看重。
好友还玩笑说,他日成了太后娘娘的入幕之宾,“苟富贵,勿相忘!”
他壮起胆子,两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放在太后娘娘的腰间。
就算贵为太后又怎么样?
也不过是个凡人!
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更何况是个这么年轻美丽,就守寡的女人!
她的七情六欲,更是如滚滚洪水!
太后对他的大胆,颇有些满意。
他抱起太后,向床榻走去。
她嘤咛一笑,枕在他肩上,“云川……”
“娘娘,臣叫张易之!”他一面细细地吻她,一面说道。
张易之放下厚厚的幔帐。
大太监陈英关上殿门,守在殿外。
宫女要进殿收拾残羹冷炙,被陈英拦下,“别进去,除非,你不想活了。”
宫女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奴婢告退,有吩咐您再传唤奴婢。”
陈英却像是门神一样,在那殿门口立了一夜。
这孤单寂寞久了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幸好那张太医年轻力壮!
太后一直睡到晌午才醒。
她醒来时,脑袋还昏昏沉沉地疼。
她抬手按了按额头,舒服地一声轻叹,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英子,什么时辰了?”太后问道。
陈英忙道,“回娘娘,巳时末了。”
他往太后背后,垫了个柔软的大靠枕。
太后懒洋洋地不想起身,她漱了口,一边抿着香茗,一边问道,“皇帝可派人查曹行简离京之事了?”
陈英沉默片刻,小声道,“派了……”
“派了谁?”
“派了……梁王世子,秦昊。”
太后猛地扭头看他,“谁?”
“梁王世子,秦昊。”陈英又说了一遍。
太后愣了愣,冷笑起来,“哈!秦昊!哀家叫他查秦昊!他却派秦昊去查!”
“让贼去抓贼!还能抓到贼吗?他真是人还没长大,翅膀倒硬得很了!”
太后气得手里的茶盏都端不稳了。
陈英连忙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盏,“另外……在前朝殿前伺候那几个宫人,都联系不上了。”
太后皱眉看他,“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
陈英道,“奴才本想问问他们,可知道皇上为何会派秦昊去查此事……结果竟没联系上他们,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太后脸色沉了下来,她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小皇帝越来越脱离她的控制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秦昊得到小皇帝的密旨,第一件事,就是去梁国丈府上。
梁国丈气得病倒在床。
他的头痛病又犯了,“香呢?那种安神的香呢?快给我点上。”
“回老爷,香没有了。”下人小声说道。
“找梁子云!叫他去买!”他捂着头,真是气得不轻,连喊他幺儿,都提名带姓的。
“小公子说了,这款香如今断货了,买不到,连仿香都买不到。”下人说话间已经哆嗦起来。
梁国丈抄起床头的茶碗就扔了出来。
但却没传来瓷器碎裂之声。
梁国丈诧异向外看来,却见那茶碗正好好的握在秦昊手里呢!
“世……世子,您怎么……”下人惊讶的看着秦昊,以及他身后的一行兵卒。
“听说国丈爷病了,我自然是来探望国丈爷的!”秦昊笑着,迈步进了梁国丈的卧房。
梁国丈见事不对,立刻要起身去拔墙上挂着的佩剑。
秦昊却挥手叫人上前,夺下墙上的剑。
他笑眯眯地站在屋里,“梁国丈病重,还是别折腾自己,好好养病要紧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