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那人什么样子,有几个人?”
知县背负双手,沉声开口问起被关押的人的信息来。
这闹饥荒的地方,骗吃骗喝耍尽手段的人,也不是没有。
“破烂衣服,蓬头垢脸,打扮倒是和寻常人差不多。”
衙役费尽心思,将朱明他们的样貌简单描述了一下。
邋遢成这样,也看不出人的美丑来。
“几个人?”
听到衙役的形容,知县才放松了些,点了点头。
这样的打扮,大概不会真是富家公子了。
哪家公子哥没事。会打扮成这邋遢样子。
“两个人,都是一个十岁出头,另一个十五六岁的模样。”
衙役又道。
他虽然对其他人态度傲慢无礼,但在知县面前,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带我去看看。”
知县沉思一阵,听衙役的描述,倒是基本可以确定这两个人不过是饿得没有办法,只能来骗些吃的果腹。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亲自去看一眼才好。
不久前,知府大人也来了信,说皇孙殿下可能会到各个县衙去,这种事还是早点解决得好,省得让皇孙殿下看到。
“你们几个,让粥棚这几天煮粥多放些米,皇孙殿下要来了,现在这样让他看到不好。”
想到这还未谋面的皇孙殿下,知县又像是想起什么,顿了一顿,开口道。
“是,我等着就安排人去办。”
皇孙的事,自然是这小地方的头等大事,衙役也不敢懈怠,认真地应了一声。
牢狱之中,自从和那少年聊过几句之后,朱明便冷静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只等本地县令来提审自己。
“那个冒充公子的,是谁啊?”
一声嚣张的叫骂,突然从牢房门口传了过来。
听到这叫嚣的声音,朱明才睁开眼睛,笑了起来“终于来了。”
冒充公子,自己好像,也确实不是公子。
“是我,怎么了。”
他从容地应道。
听此人被自己关了起来,还能如此从容,就连知县也愣了一下,快步走到了关押朱明的牢房门口。
看着眼前人身上的蓝色官服,朱明和刘锦才站了起来,抬头直视着他。
“你就是本地知县?”
虽然穿着破旧,但那自出生以来,便身居高位的贵气不再隐藏。
“你姓甚名谁?”
看着此人身上的气质不凡,知县也认真了起来。莫非自己这么多看走了眼,此人真的是谁家的公子?
“我姓朱。”
朱明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地答道。
“大胆,本县可从来没有姓朱的公子,你小子!”
听到“朱”这个姓氏,知县立马叫嚷了起来。
本县富户,他都记得,可从来没有一个姓朱的。
“我是京城来的。”
朱明背负双手,虽比知县矮了几分,气势上却已经将知县压了下去。
听到朱明是从京城来的,牢房之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朱明。
就连刚才那少年也侧目看了过来。
从京城来的,又是与当今陛下同姓“朱”。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冒充公子,顶多打一顿便罢,可要是冒充皇亲国戚,那就是重罪。
“你可知冒充皇亲国戚,可是死罪。”
知县恶狠狠地盯着那人,出声威胁起来。
小小年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睁大你的狗眼,他可是当今圣上最看重的小皇孙。”
一旁的刘锦见这知县还是不承认朱明的身份,立马开始高声训斥了起来。
说着,又从怀里将朱明的玉佩拿了出来,亮在知县他们的面前“这玉佩,寻常人能有吗?”
知县一改方才嚣张的态度,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接了过来,放在手中端详起来。
以他的见识,一眼便认出这玉佩用料做工,都堪称完美。
这种玉,别说是他,就是知府大人也不一定拿得出来。
他还想开口,门外便又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随后几名衙役就直接被人扔了进来,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十几名身穿飞鱼服的大汉便涌进了牢房之中。
“皇孙殿下,受苦了。”
陈菱站在朱明的面前,一脸恭敬。
从朱明被抓开始,他就一直在附近等着,生怕这些人对皇孙不利。
他也知道,皇孙殿下并不想这么轻易就暴露自己的身份。
直到朱明自己承认,他才带着人冲了进来。
“陈菱大人不必多礼。”
朱明点了点头,随后又沉下脸去,看向一旁已经被惊呆了的知县,缓缓开口“知县大人,还用问吗?”
知县早已经被这十几名锦衣卫吓傻了,被朱明这一问,才回过神来,慌忙跪在地上“不问了,不问了。”
“下官不知皇孙殿下大驾,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皇孙殿下恕罪。”
知道自己真的得罪了皇孙殿下,知县现在恨不得将那衙役千刀万剐。
只是在朱明面前,现在自己也只能哀求着让皇孙殿下饶自己一命。
“混账,还不开门?”
朱明还没开口,一旁的刘锦看着知县跪下去,立马出声呵斥了起来。
“是,是!”
知县如今哪里还敢违背刘锦的意思,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拿出钥匙亲自替朱明开门。
只是他早已经被吓得手脚发软,就连拿钥匙的手都跟着颤抖,半天才将牢门打开。
“他们三个,我也要带走。”
朱明又看了看招娣和那少年的牢房,沉声道。
“是,下官这就放人。”
朱明身为皇孙,别说三个人,就是要带走三十个,三百个,他如今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乖乖地走了过去,将他们的牢房门也打了开来。
“小女子不知您是皇孙殿下,还请皇孙殿下恕罪。”
招娣却马上跪在了朱明的面前,还不忘拉着梅花也跟着跪了下去。
自己只认出朱明身份尊贵,却没想到,这公子会是当今圣上的孙子。
“起来吧。”
朱明又只能亲自走了过去,将招娣和梅花都扶了起来。
转头冷冷地看着那跪在的地上的知县。
其实自己也不是那么讲究身份尊卑的人,只是对某些人,还是用身份说话比较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