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阳羽关城外。
数万的“南平国将士”,正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面色轻松地站着,有的人甚至在和旁边的人嘻嘻哈哈地聊着天,一点都没有紧张的神色。
“都给我站好了!”
“严肃点,都给我严肃点!”
“你,说你呢!你是来打仗的,不是来踏青的,谁让你坐下了?给我起来!”
“旗帜呢?给我竖好,举高一点,让城头的人都要看到!”
......
一道粗狂的声音,在众人之间不断响起,然而,所起到的效果,却是极为有限,见到众人都不听自己的指令,喊话那大汉气得满脸通红。
“行了,老刘,别白费力气了,过来歇歇,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你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他们能听?别白费力气了。”一名校尉打扮的男子过来说道。
“气死老子了,得亏他们不是老子手下的兵,否则,老子非打死他们不可!”刘姓将领气呼呼地走过来道。
之前说话的校尉递了一个酒壶过去,笑道:“来,喝两口消消气,别和那群混蛋一般见识。”
那刘姓将领看到酒壶,眼睛一亮,拿过来闻了一下,顿时满脸陶醉,接着,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闭目大声道:“舒坦!”
那校尉从刘姓将领手中拿回酒壶,笑着说道:“现在心情好点了?”
说完,自己也仰头喝了一大口。
“有酒喝,这心情自然好多了。”刘姓将领笑道:“只不过,你怎么带着这玩意来了,不怕被将军知道了骂你?”
行军打仗期间不允许饮酒,这是军中的规矩,有酒喝固然是好,但很明显,自己这同僚已经违法了军中的规矩了,若是让赵广志知道了,一顿责骂是少不了的,若是碰上赵广志心情不好的时候,自己这同僚还得挨板子。
“怕什么?你会去告状?”
刘姓将领摇摇头。
自己也跟着喝了,怎么可能去告状,自己找骂?
“这不就结了。”那校尉笑道,接着,他脸上就一副不爽的表情:“其他人在关内大鱼大肉地吃着,还有好酒喝着,就咱们两个倒霉,被派来带着这一群蠢货演戏,水月国的军队不走,咱们就不能进关,在关外过着苦日子,想想这心里就不爽,不偷偷带点酒出来喝,老子能气死。”
刘姓将领赞同地点点头,说道:“不错,也不知道将军怎么就叫咱们两个来,真是倒霉。”
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愤愤不岔地说着。
也难怪两人心情不爽,其他同僚们,在阳羽关内,陪着水月国来的人大吃大喝,晚上还能够在床上入睡,而他们两个呢?要带着一群人,在关外演戏,吃得差,住得更差,这一对比之下,两人心中自然颇为不舒服。
而这些被他们两人带出阳羽关的,还不是他们往日的属下,而是城内的一些明兵、预备队、甚至还有大量的普通百姓,这些人的军事素养可想而知,连一个基本的队列都站不好,松松垮垮的,像是从战场上偷偷下来的逃兵一般。
自己不仅吃喝差,住得差,还要劳心劳力地管理这些没什么军事素养的人,两人心中感觉到烦躁,也就不奇怪了。
就在两人叙说着心中不爽的时候,那刘姓突然微微一愣,拿着酒壶的手,瞬间停在了半空中。
“你怎么了?”旁边的校尉一边从对方手中拿过酒壶,一边随意地问道。
“你看那里!城头有人在打旗语!”刘姓将领指向城头某个方向,对旁边的校尉说道。
旗语?
那校尉刚准备喝酒,听到这刘姓将领的话,也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对方指向的方向。
还真有人在打旗语!
两人同时看向城头,在城头的某个地方,果然有一传令兵正在挥动双手,打着旗语。
两人都是阳羽关军中的守将,对于这军中的旗语,自然不陌生,稍微看了会,便也看明白了旗语所传达的意思。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进攻’?攻哪里?阳羽关?”那校尉盯着旗语愣愣地说道。
旗语所传达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发起进攻。
这种传达进攻和撤退之类的旗语,在战场上是最常见到的,哪怕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都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这两位在军中多年的将领,自然也不会理解不了。
只是,他们现在不是在战场上啊,只是在演戏,赵广志让他们进攻,攻打谁去?攻向什么方向?
“你说,这旗语会不会搞错了?”刘姓将领说道。
“应该不会。”旁边的校尉摇摇头,说道:“现场关内就只有我们的人以及从水月国来的人,水月国的军队中所使用的旗语和我们不同,我之前见过,所以,这打旗语的,肯定是我们的人,而传令兵打旗语的方向,正是我们这里,显然,这是在打给我们看。”
“这么说,真的是将军在让我们进攻?”刘姓将领说道。
旁边的校尉没有说话,却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有其他可能了,这旗语肯定是赵广志让打的,而且,肯定是打给他们看的。
旗语是很好理解,但之后呢?打哪?打谁?
这两人头疼了,皱眉开始思考,好一会,两人几乎同时停了下来,互相对望一眼。
“攻打阳羽关!”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随后,两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很显然,在这种时候让他们发起攻击,那攻击的目标,应该只有阳羽关了,毕竟,这里没有其他攻击的目标,而他们现在所扮演的身份,是南平国的军队,以这个身份攻打阳羽关,也完全说得过去。
只是,在出发之前的商讨中,可没有要攻打阳羽关的机会,赵广志怎么突然增加了这么一个“演习”内容?
“会不会是水月国的那些人不那么好骗,将军忽悠不住了,这才让我们演戏进一步深入?”刘姓将领猜测道。
“很有可能。”旁边的校尉点点头,说道:“我早就说过,水月国的人不是傻子,尤其是率队的还是他们的二皇子,一个在军中生活多年的人,想要蒙住他们,哪那么容易,现在好了,水月国的人果然是怀疑了。”
“是啊,当初大家都觉得这么演下去很危险,偏偏将军非要坚持继续下去。”刘姓将领也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