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卓的招式大开大合,刚猛暴烈,劲风八面。
比起先前,威力虽然增强不少,但是叶蝉衣依然应对自如,游刃有余。
只见她一会儿是快似闪电、密如疾雨的翻子拳结合传统武术;一会儿变成了蓄劲如张弓、发劲如放箭的南拳,搭配刚柔相济、灵活多变的北腿,直招架得叶卓节节后退,大汗淋漓。
趁叶卓换招的间隙,叶蝉衣一记漂亮的弹腿,直接踢中了对方的下颌,继而接连几个空中扫腿,直接将叶卓踹翻在地。
叶卓刚想爬起来,叶蝉衣已经一脚踹到了他的心窝上,压得他完全无法起身。
围观百姓顿时连连叫好,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此番比试毫无悬念,叶蝉衣胜出。
“镇南侯,胜负已分。你是不是该履行咱们先前的约定了?”
叶蝉衣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俯视叶卓,神情傲然道。
生平第一次被一介女流踩在脚下。
这是叶卓近四十年里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可是眼下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一瞬间心里如潮般的屈辱感几乎将他溺毙。
他用二十年的努力堆积起来的自信和荣耀,在这一刻分崩离析,于是心态也彻底崩塌了。
这一刻,他抛弃了所有的顾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了带给他一切耻辱的罪魁祸首。
心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下一刻,叶卓脸色阴沉,从牙缝中一字一顿地挤出声音。
“本侯……认输!”
叶蝉衣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旋即将脚从叶卓的身上移开。
她转身背对叶卓,一边整理刚才弄皱的衣襟,一边开口警告。
“镇南侯,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拿到二十万两。还有,你的府契也得如期交给岳老板。”
叶蝉衣顾自说着,而身后的叶卓从地上起身后,先是佯装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然而趁叶蝉衣不备之际,手掌暗自蓄满内力,继而瞄准时机,朝着对方的背心猛然击去。
叶卓料定这一掌下去,叶蝉衣必死无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叶蝉衣看似浑身不觉,实则早有防备。
此刻,叶蝉衣眸光冷凝,杀气毕现。
掌心已扣好淬毒的银针,就等着叶卓出手。
毕竟以叶卓那般自负张扬的男人,不可能轻易低头。
刚才叶卓那么痛快认输,反而不正常了。
加上在现代作为顶级杀手的她,对杀意最是敏感。
刚才叶卓外泄的杀意虽然很快敛去,但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故意转身背对着叶卓,就是为其制造主动出手的机会。
没想到叶卓果然上当了。
这个老东西既然要做初一,那就别怪她做十五了。
老东西想要她的命,不好意思,她银针上淬的毒,中毒后比死还要恐怖。
先是全身溃烂,瘙痒难耐,根本无法愈合,直到露出森森白骨,若是忍不住抓挠的话,后果会更严重。
七天后骨头开始奇痒无比,继而便是针扎般的刺痛。
此毒是她独门秘制,其他人根本配不出解药。
此时此刻,叶卓和叶蝉衣心思各一,然而就当叶卓乍然出掌时,异变陡生。
岳百万第一时间发现了叶卓的异样,冲着叶蝉衣大喊一声“小心”。
下一瞬,人已掠到叶蝉衣面前,揽住对方的纤腰,一个旋身堪堪躲过了叶卓的攻击。
岳百万眸光阴鸷,大掌携了一抹狂怒,“啪”的一声,迎上叶卓袭来的掌力。
几乎是同一时刻,叶蝉衣手中的银针也飞射而出,毫无悬念地扎到了叶卓的身上。
岳百万内力惊人,叶卓只觉胸间一阵排山倒海,下一刻猛然狂喷出一口血,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
“啊!父亲……”
从医馆返回来的叶芷嫣正撞上叶卓倒飞出去,摔倒在地的一幕,吓得她双腿发软,差点儿栽倒在地,旋即强自稳了稳心神,赶忙踉跄着上前察看。
另一边,叶蝉衣没想到岳百万会施手相救,一抬眼便撞入了对方充满担忧的眼神里。
叶蝉衣没来由地心头一跳,连忙垂下眼睑,掩去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
气氛正变的有些微妙时,离二人不远的一株繁花如锦的杏树上,栖着几个调皮的稚童,正把大把的杏花抛向二人。
一时间,粉白花朵从天而降,纷纷扬扬,翩跹起舞。
就在这场绚丽的花雨中,二人四目相望,鼻息可闻,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如微风般徐徐吹拂在彼此心间。
树上稚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掩盖了咕咚咕咚的心跳加速声。
“哇,快看呐,他们好像新郎和新娘啊!”
“所以我才向他们撒花啊!”
“可是他们都没有穿红色的礼服,怎么会是新郎新娘呢!”
“可是他们抱在一起半天都没分开呢!我娘说,男女授受不亲,只有夫妻是例外。”
“那他们肯定是夫妻了。”
听到树上那些小鬼头的讨论,岳百万下意识地勾了勾唇角。
而叶蝉衣瞥了眼岳百万扣在她腰间的大手,忍不住蹙眉道:“多谢岳老板出手,不过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松开了?”
岳百万的嘴角牵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叶大小姐早有后招,倒是岳某唐突了。”
岳百万嘴上说着唐突,可那手仍然纹丝未动。
叶蝉衣的眼里,随之闪过一丝恼意。
正当她要发作时,谁想岳百万的气息陡然变得冰冷森寒起来。
叶蝉衣怔了一下,继而注意到岳百万的目光停留在她受伤的手腕上。
刚才她与叶卓过招,不小心被抓了一下。
就是寻常的抓伤,伤口极浅,并不碍事。
意识到岳百万的情绪变化皆是因她受伤的缘故,叶蝉衣心头微暖,出言道:“无碍,只是小伤而已。你快放开……”
叶蝉衣话未说完,岳百万长臂一展,十分霸道地将人打横抱起。
叶蝉衣瞬间被岳百万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
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她是让他拿开爪子,他反倒变本加厉了!
难道是她说得不够清楚吗?